月落没有说话,只是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
“大胆贱婢,竟敢暗藏凶器,欲刺杀陛下……”高威见状,心下一念,而后便开口喊道。
闻言,月落冷冷一笑,一脸无惧地说道:“高少爷,你道是**一事与你无关,方才也曾立下毒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以死自证清白?”
说罢,月落将匕首丢到高威跟前。匕首落地时那清脆的声响,不由得让高威为之一震。
高威看着跟前的那把匕首,刀刃锋利无比,泛着寒光,早已是心生畏惧。立毒誓尚且还好,毕竟,这**的确不是他做的手脚,就算苍天真的有眼,他也不会遭此天谴。可是,若让他以死自证清白,那他今日定会丧命于此。他家大业大,还没活过呢,又怎舍得自戕?
“怎么,高少爷,你方才立誓之时还信誓旦旦,如今让你自证清白,倒不敢了?还是说,这药本就是你下的!”月落看着高威,咬牙切齿地说道。
高威眼珠一转,便开口说道:“你这贱婢,本少爷好歹敢立毒誓自证清白,你连毒誓也不敢立,你不是心虚还是什么?若你当真不曾对本少爷下药,如你方才所言,你敢以死自证清白吗?”
“若婢子以死明志,那高少爷可还有何话要说?”月落冷冷地说道。
“我……”高威看着月落那有些决绝的眼神,一时之间不敢应答。
“陛下,虽然婢子这条贱命不值几个钱,但婢子在此以性命起誓,月落虽是一介宫婢,但也绝非那贪慕荣华富贵之辈。婢子不曾对高少爷下药,这一切,都是高少爷逼迫——如今,婢子清白被毁,无颜再活在世上,还请陛下为婢子主持公道!”
月落掷地有声地说道,随后,在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之时,一脸决绝地捡起地上的匕首,反手就将那匕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见状,在场的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不曾料到,这唤作“月落”的宫婢竟然会如此决绝,以死自证清白。如此一来,即便这**不是高威下的,他也难辞其咎。
拓跋星弋亦是一脸震惊,半晌也不曾回过神来,她从未料到,月落当真会自寻短见。
毕竟,如若不是为了出宫,月落也不会冒险行事。如今,她离出宫仅一步之遥,待此事平息后,拓跋星弋自会派人暗中送她离开,并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可如今,她竟然……
拓跋星弋突然有些难受。她并非良善之辈,即便不曾亲自动手,她也杀过人,只需三言两语,她便能轻易取人性命。可是,她杀的那些本就是死不足惜之人,月落不过是想出宫罢了,却被她牵扯进此事,如今却以死自证清白,何其无辜。
拓跋星弋双手握拳,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平静。她看着在场的那两名御医,言语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事还未曾查清,立刻将这宫婢带下去医治——若救不回她,你二人便提头来见朕!”
两人相视一眼,暗叹自己流年不利——这个时辰,御医署里的御医们大多已出宫回府,留在宫中值守的御医皆去用晚膳了,他二人走得慢了些,这才被常山的人拉到这储秀宫来。
本以为只是调查**一事,他俩才松了一口气,谁曾想,这小宫婢竟然会以死自证清白。匕首插进了心窝子,这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可如今陛下又撂下狠话,他二人的仕途估计便葬送在今日了。
闻言,那两名御医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领命道:“微臣定会竭尽全力,救活这宫婢!”
他们不敢磨蹭,当即便让宫人将月落抬下去,抱着药箱去施针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