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房间,老妈妈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是好几年没使用过的样子。
直到进了房间,小荷才道:“小姐,他们还记得你呢!“
玉可卿摇头说:“不是记得我,是记得这张房契。”
原来,她刚才给老妈妈看的东西是醉花楼的房契,有房契在,当然得认她作东家了!
这件事小荷也感到意外,道:“小姐,你竟然一直留着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让陛下知道?”
玉可卿笑了:“不过一两样没告诉他而已,就算天天黏在一起,也总能有对方不知道的事。”
她们坐下,小荷给她倒了杯茶,二人就这样在这里等着洛祠旋。
洛祠旋很快就到。
“哟,这位爷好面生,头回来吧~?”
洛祠旋略有厌烦的推开老妈妈,问:“我约了人,一位玉公子可在这里?”
一听到“玉公子”三个字,老妈妈一脸的谄笑瞬间收住,人也变严肃了,说:“在楼上,您就是东家要请的客人?”
东家?
洛祠旋对这个称谓表示怀疑,但是也没太放在心上,拱手相道:“有劳。“
老妈妈将他带到三楼,要不是他和玉可卿早就相熟,她约他到花楼见面,他定会生气!
“到了,楼上便是东家了。”
老妈妈离开,洛祠旋拱手说:“多谢。”
桃木做的房门,洛祠旋推开,绕过帘帐,里边坐着的不是玉可卿是谁?
洛祠旋恭敬地道:“参见娘娘。”
“洛祠旋!”
玉可卿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现在怎么这么拘谨,是大贺朝里这些繁文缛节,让你束手束脚了?”
洛祠旋忙退后一步,道:“臣,不敢。”
一听他称臣玉可卿就没有好脾气,怒道:“臣什么臣?洛祠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虽然和白草堂没有亲缘关系,却是做白子玉不假,你也是曾教我律法的师父,你现在这样,叫我还如何和你说话?”
洛祠旋道:“君是君,臣是臣,娘娘贵为德妃,自然是君,臣见到君,自然要行礼,礼数不可废。”
一番沉默。
“唉,”玉可卿叹气,“本宫许你自如说话,既然你尊本宫为君,就自当听从本宫,像以前在宜州那样和本宫说话。”
洛祠旋在此犹豫了很久,终道:“是。”
玉可卿松了口气,也笑了,收起了那副宫中娘娘的样子,对他说:“回到京城,一直不能和你们见面,时常会想在宜州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真开心。”
洛祠旋没有答话,默默的喝了口茶。
玉可卿又道:“前几日我叫小荷去找你要大贺律法,你可知道原因?”
“不知道。”洛祠旋回答。
“我要和离,”玉可卿直接说,一点也不避讳他,“我要和陛下和离,离开皇宫,永永远远的离开皇宫!”
所谓永远的离开皇宫,指的是不仅是身体离开皇宫,更是身份也要移除,要光明正大,正正当当,再也不是被称作“逃”和“无礼”的这种离开皇宫!
洛祠旋被她这句话震惊了!
“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已来京城为官有段时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地方知县,此时听玉可卿这番话一听就懂,更是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含义,以及将会带来的后果。
他的脸色都吓白了,道:“娘娘,你,认真的吗?”
“认真,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的了,”玉可卿叹气道,“洛祠旋,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要你何我一起商量,在大贺历代帝王敕令中,有没有可以让后宫妃子和离之法,这对我很重要,我的时间不多了,靠我自己一个人通读所有并从中精炼已不可能,我希望你能帮我。”
洛祠旋十分闹心,对她的这个请求半天没有反应。
她可是宫里的娘娘啊,他要是帮了她,那可是欺君大罪!
“洛祠旋?”玉可卿催问一声。
“这……”他犹豫不决,帮她是对陛下不忠,但不帮,又对不起他们相识一场的情谊。
对德妃的那先传闻,他多少也都听过一些,朝廷里最近传的沸沸扬扬,作为好友,他也曾想过见她一见。
但是,却不是一见面就要帮她与陛下离婚的,这……
“这史无前例,娘娘。”洛祠旋说。
玉可卿笑了:“若有前例,我还用这么麻烦吗?若有前例,早在初到宜州时我就和他离婚了,哪还用担惊受怕躲躲藏藏三年?”
洛祠旋怅然若失,坐在这里,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