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可卿现在后悔了,对自己当年的做法十分后悔。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她,明明应该更加注意去体谅的。
虽然那时候的她很痛苦,在萧珪茹的挑衅与欺负下忍无可忍,可是也不该拿着在萧珪茹那里收到的气,用这种方式向贺离棠诉苦撒欢。
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不该对不该忍的人忍,而对该体谅的人不体谅。现在想来,她当年弄错了敌我双方,她应该把那股劲头全部用了对付萧珪茹的身上,而对贺离棠这里当忍的得忍住才是。
她当年万不该以自己入宫早且是贺离棠发妻的身份去对萧珪茹的行为进行忍让,她以为那是端庄大体,实则亲者痛、仇者快。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再去请白神医来?”小荷见她默默流泪又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
玉可卿忙拦下她说:“不用,我没事,那个,去请贺离棠来吧?”
“请陛下来?”小荷没有料到。
“嗯,”玉可卿点头说,“去叫他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可是陛下现在应该是在御书房内处理朝政的。”
“没关系,”玉可卿道,“你就和张公公说,他要是现在不来,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的。”
她看了看窗外,又道:“也不会总是念在嘴上。”
御书房内,张公公收到小荷的话,进来向贺离棠禀报。
“陛下,”他道,“冷宫德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小荷来了,说娘娘请您去冷宫一叙。”
这个传话是极为尴尬的,自大贺建国以来,哪有提及去冷宫一叙的?
可眼前这位陛下不在意,他放下手中的墨笔,稍稍惊讶了一下,问:“德妃有何事?”
张公公答:“小荷没有说,只道德妃娘娘说,要是陛下现在不去,今后就要错过一辈子,错过了就会后悔,但后悔也不能再有第二次……”
“走!”贺离棠立即起身道,“摆驾。”
冷宫门外,贺离棠很快就来了。
小荷连忙跑进去说:“小姐,姑爷真的来了!”
小荷这丫头从小跟在她身边也是个古灵精怪的蛋子,她现在叫贺离棠姑爷,就是说还认可他和玉家的情谊了。要是贺离棠冷漠无情,她只会叫他陛下的。
“哦。”玉可卿平淡如常,没有一点反应。
“小姐……”
小荷话还没有说话,贺离棠已经迈步进来。
张公公带着人躬身退下,包括小荷也是一同离去。玉可卿转头看着他,他也低头打量着玉可卿,两个人就这样暂时的相对无言,看了很久。
“叫朕来有何事?”贺离棠先问,“朕国务繁忙,你要快点。”
玉可卿说不出什么感受,见到他来她已经很高兴了,但此刻听到他说话,心里头的情绪竟然是说不出口的感动。
她略微低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贺离棠依照她的话坐到桌边,玉可卿的头低得更深,对他道:“贺离棠,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拂你的面子,你应该清楚。”
“嗯?”贺离棠抑或医生,对她的话充满了疑惑。
她继续道:“我那些年在宫里处理不好萧珪茹的事情,和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对不起。”
轰隆!
贺离棠整个人怔住了,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却是震撼到极点。
仿佛有晴天落雷,让他仿佛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话。
“你说了什么?”贺离棠喉头有些颤抖。
玉可卿的眼泪扑哧一下就落下来,低声诉道:“对不起,贺离棠,我那时候没想到那些话会伤害到你,我,我并不想拿玉家和你的关系说事,也不想拿自己来要挟你。”
看她哭得这样伤心,贺离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别哭,”贺离棠伸手替她抹掉眼泪,“都是孩子的娘了,哭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眼泪就更受不住了,越流越凶。
“你这是,”贺离棠轻叹,“唉,朕都没说怪你,你何必这样道歉?”
“可我伤害了你,”玉可卿哭诉说,“我把从萧珪茹那里受到的气都撒到你头上,我竟然没有意识到。”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四年后的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