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棠叹气,莫道津问:“陛下提携洛大人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嗯?”
“我是说,调洛祠旋进京,仅仅因为他和德妃娘娘是朋友?”
贺离棠道:“他能算是卿儿的老师,本身也是有本事,调入京城也是才德相配,现在朝政动**,有她信任的人在,朕也可多安心一分吧!”
莫道津哑然,也更是惊叹。才多久以前,这位陛下是断然不信玉家全家的,对玉可卿那是极度不信任,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完全相信了玉可卿,这观念的转变彻底的令人惊叹!
以前贺离棠是绝对不会相信玉可卿身边出现的任何人,绝对不会!
“你变了。”莫道津忍不住道。
“何来此言?”
“感觉又成了当初认识的你,德妃娘娘也不容易,要是听到你刚才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莫道津,你又僭越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你说过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君臣之礼,”莫道津道,“难道你真想做孤家寡人?”
贺离棠毫无帝王架势的靠到椅背上,叹气:“朕若是要做孤家寡人,也只能是你们逼的。”
“我们可没有逼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逼自己,”莫道津答道,“不过这也很难说,如果当年玉将军对你没那么严苛,也许就不会有人能挑拨的动你和玉家的关系了,但话又说回来,那些年传玉家通敌的妖风会是谁传出来的?”
莫道津很是疑惑:“年岁有点久了,不好查,这事情恐怕要成无头冤案了。”、
贺离棠也忧心这一点,同样不得不承认莫道津说的很对:“是啊,当年朕听到这件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边防大事不容一点马虎,所以不论如何都是会怀疑玉子通。”
莫道津问:“陛下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太师?”
贺离棠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说:“朕看不像,太师一族虽然现在如日中天,但在玉家叱咤朝野的时候,并不一定能料到朕就会扶持萧家,朕扶萧家起来是偶然,如果当时选的是其他人呢?萧太师做这些事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萧太师阴鸷的表情继而浮现眼前,贺离棠又道:“以太师的性子,也绝不会容忍自己为他人做嫁衣,所以,应当不会是他。”
二人的谈话陷入了尴尬,这个话题太无解也太深奥了,不是他们现在就能说透的。
贺离棠咳嗽两声,岔开话头问:“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莫大将军找出军部里潜藏的奸细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大贺几十万人马,要全盘核对太费时间了!”莫道津大声感叹,“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另外找路子吧?”
“什么路子?”
“你还记得嘉塘关里那个细作吗?”
“记得,怎么?”
“他被人救走了,根据宜州各个出口的消息,那人和同伙一定还没有离开宜州,不如还是先把视线放在那边吧!”
莫道津这样建议,贺离棠觉得可行,道:“按你的想法去办吧,朕信你。”
“是,”莫道津答说,“还有德妃娘娘。”
贺离棠皱眉:“她又怎么了?”
“快到她母亲的祭日,她想去拜祭。”
玉可卿的生母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她当时离开京城的匆忙,也没有去打声招呼,在宜州三年也不敢回来,所以心里一直有遗憾。
今年的天又逐渐转阴凉,还带着连绵的小雨,更是有一番冷彻之意。
玉可卿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虽然想去拜祭母亲,但看着这个肚子,觉得贺离棠应该是不会让她去的。
而她自己也有些顾虑,毕竟已经这么大了,走路什么也没有那么顺畅方便,她真的能挺着肚子爬上山去给娘磕头么?
“唉!”想到这里,一声长长的叹气,看来今年又不能去了。
轰隆!
天上打雷,一声巨响,小荷赶紧关窗,在屋内叫她:“小姐,你快进屋吧!”
玉可卿没有停留,赶紧进屋,又是一声炸雷,吓得她和小荷都是一个哆嗦!
童曼曼早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出来,看来她平时咋咋呼呼也是个怕打雷的主。玉可卿道:“小荷,你去看看曼曼。”
“小姐?”
“去吧。”
她在宜州一个人惯了,才不是这样娇气的大小姐,不过打雷而已,她还没放在心上。小荷依照她的吩咐出门,玉可卿继续坐在窗边叹气,虽然窗户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但这并不妨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