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眺望前方,认着方向走着。忽然,旁边一个说不出情况的人狠狠冲过来,将她撞到在地。
贺离棠立即伸手扶起她,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稳住后抬头,见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叫花子。
“你干什么?”他怒气汹汹,对这叫花子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你不要这样,”玉可卿拦住他,看到跟前这个叫花子没有动还站在这里,点头道,“我没事,大街上你不要莽撞。”她话虽这样说,但手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钱袋,发现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这叫花子看着他们既不害怕,也不觉得撞到人有什么愧疚,就这样打量着她。玉可卿这才看到他的脸全是疤,十分可怖!
“贺离棠,”她小声地拉了拉贺离棠的衣服,“我们赶紧走吧,错过市集就要明天来了。”她赶紧离开,忘不掉那叫花子恐怖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些伤疤好像是……刀痕?
被刀毁了整张脸?恐怕不是普通的叫花子。
她手拉着贺离棠,无意识间十指相扣。这样亲昵的动作让贺离棠有些惊喜,抬头发现她还没有意识到,轻轻一笑,也是没有提醒。
就这样,二人走了很远,贺离棠就在她身后一步远处紧紧跟随,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没有宫廷权势的烦扰,也没有更多复杂的纠葛,只有两个人两颗心紧紧相依。
所以,他一直是爱她的啊!
贺离棠这样相信着,他对她的心意只有自己知道,可是怎奈何得了自己是皇上的身份?注定是要在某些时候负了她的。
可是他同样是个男人,也会有自私霸道的一面。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开她,就算当初他听闻她父亲通敌要谋反的消息也没曾想过把她抛弃,就想这样扣着她的手,拉着她即便是进地狱。
就算是她痛苦,就算伤痕累累也不愿意就此松开,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所以在知道她从宫里跑走后自己会那样的愤怒吧!贺离棠不会忘记那一天里心里的空落感,像什么东西被挖掉了一样,填不满,三年来从没填满过。
……
到了市集,玉可卿要松开手去店铺里讨价还价。但手指刚一脱开就被他如玉节般的指尖拿住,紧紧不肯松开。
她微怔,他也是,贺离棠想自己恐怕是刚才想得入神魔障了,竟不由自主的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玉可卿说:“贺离棠,我要去买东西了。”
“我去。”他只道一声,拿过她手里的字条,又换了只手牵住她朝店里走去。
一进门,店家吆喝着过来:“公子和夫人真恩爱啊,本铺里各地的布匹都有,二位看要什么样色的?”
恩爱?
玉可卿狐疑地看了他一样,抬头看看贺离棠,看不清意味的笑容浮现脸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了。
“这上面的布匹有没有?”贺离棠问。
店家接过字条,忙点头说:“有有,二位要多少?”
“先来十匹。”
“好嘞!”店家吆喝,朝后边道,“上好江南的花布,十匹!”
他们的手指紧紧握着,玉可卿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松开,可贺离棠劲大,死死抓着,宁愿抓疼她也不松开。
“你弄疼我了,松手!”
他这才松开,却扭头看她,换了个姿势直接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身边。
“你……”
“刚才店家都说我们恩爱,你想露出马脚?”贺离棠忽然道,“在杨子端那我可是说了好大劲说和你有婚约,不然你现在已经嫁人了。”
一提到那件事玉可卿心里就发堵,恼怒他说:“我是因为谁才要被官府配亲的?”
“为了谁?你明明有相公却要做他人的表妹,你怪得了谁?”
……
好奇怪的感觉,她现在和他拌嘴竟然吵不赢了!
十匹布说多不多,说少两个人也很难搬。
店家好心,给他们捆好,七个做一捆,另外三个做一捆。玉可卿看着这两个,深吸口气,做好了搬七个一捆的,但贺离棠先她一步已经挑上肩头了。
玉可卿一愣,他这是出什么好心了?按照正常的规矩,他不应该是甩手不干,顶多搬个小的吗?
贺离棠扛着这些布匹看上去一点也不吃力,催促她说:“再不走就要走夜路了。”
玉可卿连忙提上这一小捆布跟上,像看稀奇一样的看着他。
可是他没说什么,她也就不提什么,毕竟人都是想偷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