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近桌边,这才注意到白草堂手里看的并不是什么医术,而是《大贺律例》!
“白草堂!”
她感动地都要哭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放下,抱住白草堂的肩膀久久不能放开。
“谢谢你,”她说,“可是,如果他不来怎么办?还有,杨子端怎么会承认他的话?”
百草堂被她的话弄笑了:“你还真是关心则乱,到自己身上的事就乱了分寸,贺离棠也是人,又是经钦差大人和莫统领引荐给杨子端认识过的人,他也是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和你有婚约了?”
“可是他不是宜州人,杨子端要是不相信他还没娶妻呢?”
“纳妾也行啊!”白草堂说,“不是只要把这张配婚文书退回去就行了?妻还是妾,这时候有什么重要?”
他又问:“难道你现在还在乎贺离棠身边的一个名分?”
“当然不!”玉可卿回答的干脆,“妻和妾有什么重要?就算不是为了这件事,他身为陛下,任何女人在他那里,不都一样吗?”
一声苦笑。
……
大清早上,玉可卿跟着白草堂来到太守府门前。
“走吧。”白草堂叫一声,她给自己鼓劲,迈开脚跟他进去。
对太守府,她不陌生,但这一次的心情却有一些……奇妙。
是的,奇妙,因为她很想知道杨子端究竟给她安排了哪户人家。
“官爷,我们来领配婚名册,这是家妹白子玉。”
这当差的瞟了他们一眼:“原来是白神医兄妹,册子就在这了,按照老规矩,七日后成婚,聘礼三天内会送到。”
白草堂收下:“好的,官爷。”
就这样很快结束了,他拿着牛皮纸,玉可卿一把夺过来,在走出太守府大门的那一刻马上拆开。
“我先看看。”她激动地说,抽出里面的铭牌还文书,里面那个给她许配的“夫君”差点没让她笑出声!
“还以为是个缺胳膊少腿的六旬老叟,竟然是个龟公!”她惊奇地叫道,“还做过清倌,伺候过男人和女人,我看看年纪,哈哈哈,竟然快四十了!”
她还是笑了出来,此刻非常佩服杨子端的想象力。
他这是给她安排了个男妓啊!
“比之前想的好多了是不是?”她笑着说,把这张纸给了白草堂。
白草堂通读上面的字,也是惊奇:“这都不能算是寻常人家了,世间身份分三六九等,这种人连末九等都靠不上。”
他又看了一遍,道:“如果只是龟公,或许还可以。”
“你是认真的?”
“当然比不过远在人上的陛下。”
玉可卿一声冷哼。杨子端,你真是好样的,给我安排个在妓院里滚过十几年床单的男人,你可以!
自古娼妓多恩客,没想到贺离棠治理的天下内竟还会有女子许配妓籍的人!
她忽然心生一计。
“白草堂,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张纸拿给他看?”她说的这位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贺离棠道:“当然要,不然他怎么知道你要被官府逼着嫁人了?”
“那你说是现在就去让他知道,还是等收了聘礼再让他知道?”
她的眼神里尽是狡黠,白草堂看懂了其中的意味,说:“要是想看陛下难堪,可以等迎亲的那天再让他知道。”
玉可卿想着连忙摇头:“不行,那万一他再犹豫一会儿,我真的嫁过去了怎么办?传出去名声总是不好的,你不在乎我的名声,也得在乎下你表妹白子玉的名声吧?”
她笑着,眼神闪烁精光,自然是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还是等聘礼到了再说吧,杨子端既然这么恨我,不知道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礼,”她笑着说,“当然,也不知道我的那位新夫君再伺候人的时候存了多少银子,男人为娼,不知道比起女子来是不是赚得更多?”
此下,拿回他手里的纸,重新塞回去。
静候。
三日后。
“劈里啪啦——”
唢呐锣鼓吹得震天响,在白草堂的茅庐前,媒婆扭着大屁股,画着艳红的妆挥着绣帕走进门内朝她吆喝:“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如今寻得好良缘,夫君体力好,羡慕死了大把姑娘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