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她,玉可卿道:“你知道,我不怕死。”
贺离棠叹气:“你也知道朕念旧情,所以肆无忌惮。”
玉可卿不说话,也是默认。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段时间见他心平气和一点都没有打算处置她,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
可是,说到念旧情么……
他念她一点旧情怎么了?不是很应该吗?毕竟……毕竟他曾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呀!
一想到“夫君”两个字,玉可卿的脸蓦然就红了,贺离棠看在眼里,将她抱上了床。
玉可卿吃惊:“你干什么?”
贺离棠将被褥盖好,说:“睡觉。”
他没再说话,闭着眼,这时倒是安分的很。
“唉,”玉可卿叹气,“这里毕竟是白草堂的屋,你总在我这里让人看见了不好。”
“有何不好?”
他闭着眼质问,玉可卿说:“还有外人在,他们都知道我没有婚约。”他现在这样做岂不是毁她清誉?
贺离棠一下翻上来,脸蹭在她的颈脖间,轻微的呼吸令她立即闭嘴。
“睡觉。”贺离棠似命令道。
玉可卿也不再说话了,好像就这样把住了脉穴。
贺离棠又说:“和朕一起,还还什么羞?”说着,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
玉可卿醒来时手臂酸疼,想来昨夜贺离棠压着她睡,真是非常的不舒适!
屋外已是艳阳天,玉可卿走出门,发现常白止和莫道津都不见了。
“子玉姑娘。”秦述叫她一声,从后屋走来。
“哦,早。”玉可卿说。
“子玉姑娘,商队有事,我就要离开了,这样东西送你留个纪念吧!”秦述道。
玉可卿一愣,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是……
“陶瓷吊坠?”玉可卿不解地问。
秦述笑着点头:“是吊坠,可不是陶瓷,这是我这些年走南寻北见到的较为奇特的小玩意,虽然是陶瓷的烧制做法,但材料可不是陶土。”
“那是什么?”
“这,子玉姑娘就不必多问了,总之是很珍贵的东西。”秦述说。
玉可卿说:“既然很珍贵,那我就不能要了。”说着就塞回给他。
“可我已经送给子玉姑娘了,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和子玉姑娘好歹有过同甘共苦,我很喜欢子玉姑娘的豪爽,所以临别前的礼物是必需送的。”秦述说。
这吊坠模样喜人,做工精巧,玉可卿的确是很喜欢,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她也就不拒绝了。
“谢谢!”她高兴地接下,顺道问,“这临别前送礼是你家乡的规矩吗?”
“算是吧。”
“你是哪里人?”
秦述愣了愣,笑道:“我自小四海为家,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子玉姑娘就当是商人的规矩吧。”
玉可卿手下这么吊坠,问:“你准备去哪?还要备些什么东西?”
秦述笑道:“我随商队走,商队去哪就去哪,至于东西,子玉姑娘觉得还有比商队更齐全的么?”
玉可卿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我忘了你是商人。”商队走南闯北,做的就是商品流通的买卖,又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找不到的呢?
秦述背着行囊,就此告辞:“日后与姑娘有缘,一定能再相见,到时候请子玉姑娘品尝我们特酿的花酒,一定要赏脸品尝。”
“好,”玉可卿答,“一路顺风。”
秦述再次朝她笑了笑,这才出门,沿着茅庐外的小道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山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送别让玉可卿总觉得有一丝伤感,和秦述这个人明明只能算是萍水相逢。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玉可卿道,“就是这样,人总是要分分合合。”
她转过身,贺离棠的身影正从另一个方向缓缓走来。
她愣住了,看着他。
“在这做什么?”贺离棠问。
玉可卿说:“你怎么还没走?”
“你赶朕走?”
“呃,不是,”玉可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道,“我是说常大人和莫道津都不在这了,你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
贺离棠说:“朕不走。”
“嗯?”
他走进屋道:“朕已经决定留在这。”
“啊?”
玉可卿惊讶,风萧萧兮,吹落了树叶飘在她的头上。
这都是怎么了?昨晚一餐醉蟹,把这些人都弄醉了?
还是自己仍在梦中,尚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