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也很简单。
纺织厂和其他厂有点不同，这个厂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效益跟不上去，卡在中间位置上不去下不来。
不能做成衣，布料要求又高。
目标的布料太过单一，不能发展新布料，永远都会停滞不前，而国家现目前，根本没办法出资来给他们做技术。
就算出资，市面也少有这样的人才。
各个条件都不成熟，就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比如——
张青。
看着方友明认真签了字，再盖了大拇指，张青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姨父，你想好怎么弄了？”
“恩。”
方友明点了点头，“我找了个家庭条件差的门卫，我跟他说，我每周夜班要带孩子来守半夜学学技术。他同意了。”
张青心头更加欢喜，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了。
是实实在在的干事业了。
这些报废的布料留着没有用处，堆积成山，就算拿出三分之一，也不会有人发觉。
因为每天都有废弃布料。
就算他们不处理，工厂也会将这些堆积成山的货处理了。
工厂的处理方式，更多是销毁。
张青觉得这是极大的浪费。
要做公司，很大一部分就是要节省资源，有限的资源，玩成无限的花样。这些是需要脑力和精力去做的。
那些堆积的废料，对于工厂来说是垃圾。但对于她来说，是十分难得的宝贝。
只是……
她犹豫道：“这布料，会不会被厂子里发现？如果是厂子里独特的布料，那我们就尽量避免这种拿。”
“放心，守仓库的人不管这些，仓库也没锁，没有人会认为有人敢偷布料。”
方友明说的很正经。
这是偷布料。
张青脸颊一烫，嘟囔，“也不是偷……要是做好了，我还得去找厂长谈谈，那些废布料我们花钱收……”
“行了。”
方友明哪里看不懂她那点小心思？
“他们丢在仓库最多半年就全部销毁，你不用，那些布料也是垃圾，既然你说以后要去和厂长谈合作，那我暂时和你同流合污。”
这种事情要是被抓了，严重的是死刑。
张青是一点都不怕的，别看现在上面是不允许做企业，过个几年看看？
不是巴不得有人能带动经济发展？
就算是被抓了，她也有胆子出来。
况且，她打算周密，是准备做的滴水不漏。她轻咳一声，“姨父，你帮我找两台缝纫机，旧的无所谓，主要是好用便宜，还有……我得要两个会做衣服的女人。我虽然会做样衣，但我没时间来做衣服。”
方友明一听，眼睛瞪得老圆。
敢情这货是什么都没有，就凭着一张嘴嘚吧嘚，一份企划书，就拉着他转悠半天？
方友明觉得自己上当了……
他刚反应过来，张青凑过来笑眯眯道：“做一件衣服给他们一块钱，你觉得咋样？”
还能咋样？
方友明叼着烟杆，眉头紧蹙，“滚滚滚！少在老子面前碍眼！”
张青笑了两声，拿走了计划书装兜里，愉快哼着曲调出门。
姨父这么说，那就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