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吕庄大步走到石阶上的鸣冤鼓前,抓起鼓槌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敲打起来!
咚咚咚咚.......
铿锵有力的鼓声,在衙门上空响起,让听到外面喧嚣飞奔出来查看的官员惊地停下脚步,也让城门口振臂呐喊要求进城去衙门讨回公道的王大壮等人更加激愤。
他们冲开城门守卫,如倾泻的洪水一般朝知府衙门涌了过去。
被撞的东倒西歪,勉强扶着墙站稳,狼狈地贴着墙不敢动弹的城门守卫们,扯着嗓子问对方,“现在怎么办?这帮人要反了!”
“别乱动,别吭声,装死保命!”老守卫死死地贴在墙上,沉声道。
他要是没有一家老小需要照料,也想跟着去闹一闹呢,他娘的,这鬼世道,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它什么王法律条!
知府衙门,厚重的朱漆内门缓缓打开。
昨日刚刚领旨正式就任平阳知府的魏修,穿着崭新的官袍,戴着乌纱帽,在下属官员的簇拥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的人山人海,魏修额头的青筋不由跳了跳,视线扫过最前面的府学学子们,最终落在了手拿鼓槌的吕庄身上。
抿了抿唇,魏修板着脸沉声问道:“何人击鼓?”
吕庄上前躬身行礼,“学生吕庄,府学生员。”
魏修当然知道吕庄是谁,他还亲自审问过他,还知道他是苏然的人,却万万没想到苏然会指使吕庄搞出来这么大动静。
想到此刻坐在内堂,大发雷霆以为是他们鼓动百姓闹事,违抗圣旨的钦差吴大人,魏修不由头大如斗,沉着脸道:
“既是府学学子,就该知晓我朝律法,若无冤屈诉状,随意击鼓,视为扰乱治安,要被打板子的,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
“草民状告历王上官旸,指使江玉茹囚禁虐待草民祖母,滥用私刑,无法无天,请大人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
吕庄深深一躬,掷地有声。
魏修拧眉喝道:“既然是你自己告状,聚集这么多人做什么?”
“他们也是来告状的!”吕庄手一伸,府学学子们立刻齐声高呼历王的罪行,他们身后的百姓跟着高呼,呼声振聋发聩,震得魏修头皮发麻,只得扯着嗓子道:
“你们要告状,就把状纸呈上来,本官会择日尽快审理,你们都散了吧,别堵在这儿了!”
跟在魏修身后的官员也跟着高喊,让吕庄他们呈上状纸,衙役们纷纷出动,试图驱散人群。
吕庄躲开问他要状纸的衙役的手,从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状纸,双手呈到魏修面前,沉声道:
“魏大人,民意不可违,民怨不可遏,还请大人能不畏强权,秉公办案,还世人一个公道!”
魏修接过状纸,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极低的询问,“苏然现在人在何处?”
吕庄快速回了句,“草民不知。”
紧接着便后退一步,朝魏修深深一躬,“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立刻下令缉拿凶犯,开堂审理,依法审判!”
府学众学子跟着喊了起来,跟过来的百姓们也高喊着让魏修缉拿凶犯,公开审案。
可魏修在领旨前已经跟罗老将军和太子达成了一致意见,交出老历王,和朝廷维持暂时的平稳,休养生息。
现在让他公开审案,他怎么审?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