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姚衍立刻起身扑过去,揪住的容玉的衣摆,目光灼灼,眼中满希冀。
“玉妹妹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容玉闻言,面上有了十成十的笑容,俯身用帕子擦拭姚衍脸上的血,温声道:“哪个下手如此重,竟将温王伤成这样?”
姚衍立刻去拉她的手,语气急切,仿佛晚说片刻,一切就会来不及。
“妹妹救我,容封疯了,姚千行是个窃国之辈,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才是最亲的。待我登基,就封你为公主。”
“温王还记得先帝在时,夭折的几个小公主吗?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容玉握住他的手,笑容温和,仿若四月柔风,既不严寒也不酷热。
“她们不配活着!”姚衍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显出几分癫狂来,“大公主觊觎皇位,妄图效仿武周把持朝政,我只能送她去死。”
“二公主三公主欺负我,她们就不该活。”
姚衍眼中是淋漓杀气,完全没了以往呆愣愣好说话的模样,一时间容玉竟不知该说这人伪装得好,还是小时候的自己蠢,居然没有看出来。
“玉妹妹是不一样的,只有你,只有你是真的对我好。姚千行非先帝血脉,妹妹不要被他骗了,如今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先帝血脉。”
姚衍抓着容玉的手,眼中满是希冀。到了这一步,容玉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抓到的机会,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能。
“只有我们才是最亲近的。”
“那几位皇子,是如何死的?”容玉问。
先皇去世时六十多岁,姚千行今年二十八岁,在姚千行之前先皇还有不少孩子,除去不到三岁就夭折的,比姚千行年纪大的有三位公主,四位皇子。
最开始,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姚千行。
“他们都是废物,他们该死。可我只杀了老二,旁的不是我动手,是盛贵妃,一定是盛贵妃。阿玉别怕,我是不会伤你的。”
姚衍努力让自己显得和善,可他不知,一张沾满血的脸,强行做出笑模样来,是有多么惊悚。
“我自是相信的。”容玉挥了挥手,立刻有狱卒抬着桌案过来,上面摆着各样菜色,还有一壶酒。
“容封下手素来没有轻重,我替他给温王哥哥道歉。”
姚衍原本有些迟疑,可见容玉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顿时打消迟疑。距离被关起来已经过去十个时辰,他早就饥肠辘辘,当下抓起烧鸡大快朵颐。
“我要如何救你?温王哥哥是知道的,我一向手无缚鸡之力,就连容封都能欺负我。姚千行的性子温王哥哥是知道的,当年你我路过城墙,恰逢他杀了哥哥的母舅,鲜血淋漓洒在糖葫芦上,至今都是噩梦,我连糖葫芦都不敢吃。”
桄榔——隔壁传来些许动静,容玉瞟了眼,只见隔壁牢房没有点灯,阴暗黑沉,一只老鼠窸窸窣窣爬过来,她眉头微皱,暗道自己多疑。
黑暗中,赵云义抱紧自己,什么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假的,也就骗骗傻子。
什么不敢吃,分明是不喜欢吃,冰糖葫芦换成拔丝地瓜,她比谁吃得都欢实。
“那姚千行欺人太甚!”几杯酒下肚,姚衍眼圈渐渐红了。“那是我的母舅,那是我的助力,姚千行竟直接把人杀了,他怎么敢!”
“温王哥哥,你快说,如何才能救你?”容玉在一旁斟酒,拿出小本子,记下他说的线路。
“就是这些了,只要联系上这些人,让他们营救就行。妹妹千万要小心,一定拦下容封和姚千行,莫要让他二人起疑。两人狼子野心,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只有你了。”
姚衍对容玉寄以厚望,许是忧愁太甚,填饱了肚子,又掀开酒壶的盖子,一口气将残余酒水喝下,而后直接往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