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惊呼连连,皆是喝彩。
马车的帘子掀开,冲出来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扶着膝盖大喘气。
“多谢,多谢这位壮士。不知壮士姓甚名谁,我好登门拜谢。”
赵云义皱眉,能用军马当拉车的马,这人定然出身不凡,而且很嚣张。他杀了对方的马,不指望谢礼,只要对方不追究就不错了。
他对权贵抱有警惕之心,对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无名之辈,不必谢。”
他还要赶紧回去给那位祖宗熬药,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姚衍站在原地,看着赵云义走远,眉头微皱。
“王爷,此人名叫赵云义,是这次来京中述职的武将之一,原是孙将军黑虎营麾下,如今是孙老将军的亲信。”一人走到姚衍身旁,低声开口。
“此人平民出身,被迫从军,家中已无活人。”
赵云义还不知自己被盯上,一路小跑回了客栈,七拐八拐,总算到了秦少央安排的小院。
这院子不大,却结构精巧,五脏俱全,而且极为安静。明明一条巷子开外就是闹市,这处却静谧得很。
将药熬上,他忙不迭去献宝,卧房内没人,他脚步一转去了八角小亭,果然见容玉趴在栏杆上喂鸟。
这时候哪里有什么鸟,京中也冷,鸟儿大多去了南边,最多是鸟就是麻雀。
这种小东西最不怕人,在亭子旁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着从容玉手里啄食米粒。
“就不能消停点?外头风大。”赵云义简直操碎了心。
“你的病再不好,容封能把我脑袋扭了。”他若是知道自己的风寒会传给容玉,绝对会离得远远的。他风寒早就好了,结果容玉整天蔫蔫的,咳嗽快一个月了,还要时不时咳两声。
那是咳嗽吗?那是他的丧钟响起。
“你怎么还不去找你们的人?留在这里干什么?”容玉收起米粒,遗憾地看着被他惊飞的鸟雀。
“去那么早干什么?我就想领些赏银归家去,什么当官,我才不要。”
“看不出来,你还挺淡泊名利。”
容玉拆开他带回来的纸包,挑挑拣拣选了一块山楂锅盔,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顿时没了兴趣。
“这家现在不好吃了。”
赵云义拿起剩下的锅盔几口吃下,闻言眨了眨眼。
“还行,挺好吃。”
鹌鹑炸得也差些火候,许是舍不得柴薪。烧饼也差点意思,羊肉包子做的倒是不错。
赵云义啃鹌鹑,听她点评,眼珠子转了转。
“你说差点意思,我去买山楂和鹌鹑,你来做?”
老实说,这段时间为了赶路风餐露宿,还真没什么好吃的。在家一个月,天天听小芳吹嘘她嫂子的手艺,赵云义对容玉的手艺真没什么概念。
“一边去,别打扰我喂鸟。”
容玉总觉得这人像她养过的那条狗,看人的时候眼中满是期待,欲望浅显直白,完全没有弯弯绕绕。
若是一条狗,她自然有心思逗弄。
可这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