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这人太嚣张,也不知道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容玉也想知道赵云义要作甚。
入夜,她猛地睁开眼,就见一人翻窗进来,又迅速关上窗户。
“呦,醒了?”赵云义几步走到床边,席地而坐。
“商队的那些人都不太行,一个都没发现我过来。”他格外得意,若是身后有尾巴,怕是已经摇摆起来。
“你跟来作甚?”
“顺路,去京中述职,容封和周坦坦把我撇下了,没法子,只能自己走。”赵云义摊手,全然一副无可奈何模样,仿佛他坐在厅堂中与人闲聊,而非夜闯女子闺房。
“寒冬腊月的,路不好走,不如一起?”
容玉:“……”她实在不明白,这人哪里来的厚脸皮。
“上次你欺负人,我差点被冻死。”说话间,这人打了个喷嚏。
“药已经给你了。”
“吃了没用,里头就两顿的药。”说话之人格外委屈。
容玉扶额,她有一种被小动物盯上的感觉,咬着裙角不松口,即便是四只爪子都拖在地上,也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模样。
她伸手探了探对方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还有药,我让少央给你熬。”
总归是容封造孽,容玉还真没有那个厚脸皮赖账。
秦少央原本躺在大通铺呼呼大睡,被喊醒后发觉某人登堂入室,躺在玉姑娘**,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姑娘啊,你真把他给收了?”
小少年蹲在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一边努力扇风熬煮药炉里的药材,一边怀疑人生。闭着眼躺在**的赵云义眼皮动了动。
容玉坐在一旁看卷宗,闻言叹了口气。
“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些正经事。”
“可我现在干的正经事是熬药,熬药不耽误说话。”秦少央伸长脖子打量躺在**的人,仔细观摩思考,想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竟能登堂入室,躺在玉姑娘床榻之上。
稀奇,实在稀奇。
“少央,你说出来了。”
容玉扶额,这小子真是越长越不靠谱。
小半个时辰后,汤药熬好,可人起了高热,似乎陷入昏睡。
“怎么喂?玉姑娘喝一口,亲自喂?”秦少央挤眉弄眼。
容玉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让你少跟着小芳看话本子听戏,就是不听。抬起他脑袋,拿竹筒来,直接灌。”
正儿八经喂药秦少央不会,可要说给人灌毒药,他会。片刻功夫,苦涩药汁便一滴不剩全部灌进赵云义嘴里。
“这人不会病死吧?好歹是小芳亲哥,小芳会伤心的。”秦少央蹲在床边,时不时戳一下人,入手滚烫,还真有些吓人的样子。
“要是死了,这条命算在封少爷头上,还是算在玉姑娘头上?”
容玉忍无可忍,直接把人赶出去。
打发秦少央去睡觉,她靠在桌边翻阅卷宗,外头的风仍旧很大,尖溜溜的声响如同狼嚎。时不时有雪粒子被风吹到地上窗户上的声音,仿若碎石穿空。
容玉又坐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手脚也被冻得麻木。哪怕角落里有炭盆,仍旧是不顶事。
她本就是从被窝里出来的,夜半三更坐在外头,只会觉得更冷。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凭什么她在这里受冻?
将赵云义往床里面踹了踹,她掀起被子一角躺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