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睡。”赵云义拍拍容封的脸,语气仍旧认真,“你们这种是不是童子功?好练不?要我说,除了花里胡哨点,没有任何缺点……我也想学。”
“想学?”容封语气忽然有了几分古怪,跳下床赤脚往外走。
赵云义不明所以跟出去,而后就被一块木片抵住脖子。
“想学,我教你啊。”容封笑容灿烂,仿若五月桃花开,“我教你,学不会,挖坑埋。”
赵云义转身想走,直接被揪住衣领。
“不是想打吗?来。”
少年人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三分温软笑意,仿若那江南小调,让人听了只觉得舒坦,不自觉卸下防备。
赵云义却是汗毛倒立,他感觉到浓浓的违和感,迅速转身,抬起手臂挡住要刺入脖颈的木片。木片割破衣袖,他清楚,若是换成刀片,伤口绝对见骨。
“来真的?兄弟你有起床气?”
面对冲着命门来的杀招,赵云义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拼命的时候,他不能用对敌的方式来。
一个追,一个逃,两人围着军营跑了五圈后,天亮了,赵云义看着自己褴褛外衣,认命躺在草窝里。
“不跑了,早就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赵云义面上笑嘻嘻,一颗心却沉了又沉,若是平日打闹,对方也如此,他早就没命了。
这路数和晏朝那些派来暗杀的探子不同。
“兄弟,你学了多少年?”
“十三年。”
“十三啊。”赵云义掰着手指开始数,“那就是大盛十八年。”
“十五年。”
容封在他旁边坐下,抓了一把干草塞进赵云义嘴里。
“闭嘴。”
“呸呸呸。”赵云义将干草吐出来,“要我说,你这张脸干什么不好,去做个卖货郎也比刀尖上舔血拼命强。还十五年,大盛十五年到现在有十六年,你……”
赵云义上下打量。
“你有十六?”
容封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扭断这人脖子,手伸出去,又放下了。
日出东方,阳光刺目,阳光温暖热烈,周遭的风却冷,这是北地的常态。容封看着指尖日光,低声道:“十六了。”
赵云义哈哈大笑。
“你小子连说谎都不会,按你说的,是刚生下来就开始学了?怎么可能。”
“对啊。”容封闭上眼,任由阳光穿过眼皮,猩红色泽呈现在脑海中。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魇,如此色彩,是他常见的。
“我就说,你骗人的。”赵云义撸起袖子,看着胳膊上的伤,啧啧称奇。
“你小子若是去暗杀,定然一刀一个。”
“届时先杀你泄愤。”
“啧。”赵云义眯眼看向远方,“兄弟,咱们搞个大的。”
“说。”容封不耐烦,“别又是偷孙老将军的马。”
“我打头阵你暗杀,背锅五五开。”
“杀谁?”
“主将路坤,干不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