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中秋,就到了乔姜弟弟乔昭迁坟的日子。迁坟当晚,乔姜便在鲁氏脚边长跪不起。
“婶子,我要从军。”
容玉险些咬到舌尖,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拍烧饼小能手,就这样没了。
可怜可叹啊。
鲁氏不愿意让乔姜从军,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死一个小辈。
“婶子,您就当我是为狗娃报仇。您就依了我,让我从军吧。我家就剩我一个,我什么都不怕了。”
“让我想想,我想想。”鲁氏闭上眼,泪流满面。
乔姜看向容玉,想请她劝说一二,却见她翻了个白眼。
不是,他家小嫂子怎么还会翻白眼?
吃过饭,乔姜在厨房洗碗,越想心里越难受,收拾好厨房,他敲响容玉的房门。
“小嫂子,帮我劝劝婶子吧。”
“劝什么?”容玉无语极了,“可怜我培养你多日,你要放下烧饼铺子不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乔姜:……
“小嫂子放心,得了军饷,我定请人送回来,小嫂子提前给的银子,我会还的。若能活着回来,以后我乔姜还跟着小嫂子拍烧饼。”
“得了吧,能不能按时发军饷都不一定。”
乔姜:“……”他也开始怀疑军中能不能照常发饷。
“我已经找孟县令报名,两日后出发。我走了之后家中就要仰仗小嫂子了。”
“这话说的,就像以前家里仰仗你了一样。”容玉拿了个钱袋塞进他手里。
“置办些干粮吃食,边境挺冷的,厚衣服也要准备。”
乔姜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一阵热流涌上心头。
两日后,乔姜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鲁氏又急又气,让狗子去衙门问,得到消息,乔姜已经连夜离开。
容玉拿起放在她窗台上的钱袋子,不由摇头。
“这小子还挺讲究,但他对寒冷一无所知。”
五日后,背着行囊跟随队伍一路向北的乔姜打了个激灵。分明是八月天,谷山县白日里还有几分热,这里却是酷寒。
他特意带上棉鞋棉衣也于事无补,仍旧是冷。他想过会很冷,却没料到冷到这种地步。
到了一处地方,他立刻写信托人送回谷山县。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喊冷的乔姜有衣裳穿。
他后悔了,不该拒绝小嫂子给的钱袋。
自尊在受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建功立业和接受小嫂子给的钱财并不冲突。等他有钱了,一定会还。
问就是后悔。
谷山县这边收到信已经是七日后,何云生读完信,鲁氏忍不住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