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斗篷用料华贵,针脚讲究,虽是墨色,但后背却绣着五爪蟒纹,虽是同色蟒蚊,也不太打眼,可细看却是五爪的,这是天家的东西啊。
月婵停下手中了针线活看了一眼,回道,“这是皇上的斗篷啊。”
“皇上……的?”逐期更是疑惑了,“他的斗篷怎会在我的衣柜中?”
月婵却是一副稀松平常的神色,“姑娘你忘记啦,几年前林府库房失火,皇上,那时候还是九皇子,九皇子赶来府中救火,他是披着斗篷来的,这斗篷不知道勾到哪儿破了几处,他便解了这斗篷,待火势扑灭九皇子便离开了,还是姑娘命我将这斗篷捡起来的呢。”
月婵回忆着当年林府库房失火时的情况,其实当时情况很是混乱,九皇子又急着救火,也许连他都没发现这斗篷被勾破,最后离开的时候更是没有将它带走。
逐期看着手中的那件斗篷,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件事,经月婵这么一提醒,她是记起库曾失火的事件,可当时的许多细节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月婵又道,“当时还是姑娘亲手将破了的几处补好,又洗了晒了,然后命我放在你的衣柜中。”
逐期又是一怔,“是我补好的?”
月婵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姑娘,当时你还补了好几日才补好呢。”
逐期甚是错愕,她手举着那斗篷让它整件垂下来,她细细地看了看,却没发现有哪儿是补过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工有这么好,若不是当时十分细致用心,这勾破的地方怎么可能补得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出。
细细地看着这补得极好的斗篷,逐期仿佛看见一个女子为自己心爱的男子专心至致地做着女工,她满怀爱意,想着那男子披上这斗篷时俊朗笔挺的模样。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她自己!
原来,她也曾经为景御北如此低到尘埃里,将他丢弃的斗篷捡起来,细细地补好,放在自己的柜中,睹物思人,却没想过将这一切告诉他。
逐期忽然心头震动,一丝一丝的疼痛感袭来,疼得她喘起粗气来。
“姑娘你怎么了?”月婵发现她的不对劲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走过来,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逐期倒退了一步,“我头有些疼。”
月婵忙接过那件斗篷将它塞回柜中然后扶着逐期走回床边,道,“你先歇息,我派人去看看冬儿姐姐可回来了。”
其实之前几次搬动行李,从小院搬入宫中,再从宫中搬回林府,每回收拾行李的时候月婵都有些犹豫是否要带着这斗篷,毕竟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衣柜里竟然会有一件男式的斗篷,这事要传出去姑娘的名声也毁了,只是她见姑娘自己的衣物都不多,从林府出来的时候却还带着这斗篷,可见姑娘是看重这斗篷的,而且,这是天子圣物,月婵哪里敢扔,便只得一直放在行装中带着。
逐期在床边坐下,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其实她的身子倒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只是她的心情久久无法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