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笑得温柔贤淑,谦虚道,“其实都是下人们在忙,我又没有什么经验,哪里帮得上什么忙,倒是太后娘娘与我父亲母亲为这婚事多有操劳。”
听得她说这话,成太后心中觉得无比舒服,沈安然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又谦虚不居功,还有孝心,与皇上的婚礼这么大的事不管是谁都是伤神又忙碌的,可她没有半句抱怨,还只是心疼长辈们为她的婚事操劳。
成太后仍是慈爱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沈安然的手。
年纪大了些,成太后的心便变得越宽容慈爱了,她又素来礼佛,如今坐上太后宝座,一双儿女仍还平安康健,又皆是人中龙凤,一个是霁国皇帝,一个是郦国王后,而成太后在宫中也再没敌手,她又有什么可求的呢?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便也变得对一切都宽容了许多,再也不复当年的严肃威仪。
“对了太后,安然近日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沈安然巧笑倩兮,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林府的大姑娘林逐期找到了,她不仅没死,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成太后闻此言似乎神情微微一滞,她看向沈安然,似乎在思量着她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
沈安然被成太后打量得有些心虚。
成太后是对人对事都宽容了许多,可并不代表她糊涂了,想必她此时应该也看穿了沈安然这次进宫来是为何事。
沈安然虽被盯得心虚,但仍自镇定了一下,转了话头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神医,竟能有这妙手回春的本事,我倒想寻来给我母亲诊诊脉,我母亲几年前开始身子便不大好,总说腰疼,晚上总也睡不好觉,寻了好些大夫,宫里张御医等人也到府里给我母亲诊过脉,可都没有好转,如今为了我的婚事,她更是操劳,病情也更严重了……”沈安然说到这里泪盈于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原来是为了她的母亲寻医,怪不得一听到这消息便赶进宫来,也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成太后便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于是便道,“若是有机会,哀家替你仔细问问是何方神医。”
这时的成太后还不知道逐期身边的婢女冬儿就是那名神女,所以也没有冒然对沈安然承诺说一定能找到那神医,只说有机会问问。
沈安然闻此言,她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听成太后那话里的意思,现在林逐期果真就在菡萏殿里,否则太后怎么可能说有机会替她仔细问问。
“也不知道那林姑娘如今如何,有机会的话安然倒想去探望她一番,看看那神医是否真的那么高明能把她的病全治好。”
成太后轻啜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如今她的身子还没好利索,恐怕也不方便见客,改日有的是机会。”
对于逐期住在菡萏殿养病一事,她也无意隐瞒沈安然。
其实,成太后见过逐期,她知道逐期如今的状况不大好,她也相信逐期是不想见生人的,于是便直接回绝了沈安然。
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疲状老态被别人瞧见。
不料这话在沈安然耳中听来便是觉得成太后已经开始完全偏袒逐期了,她的脸色白了白,似乎太后怕她找林逐期麻烦一般地护着林逐期。
但沈安然是个识趣又识相的人,她并没有将心中的委屈与嫉妒表现出来,而是聪明地三言两语又引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