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不知道的是,她的大名早已传遍了医术界,别说郦宫和霁宫,这世上,只要是个学医的都听闻过她的名号。
得到冬儿亲口承认是她,张御医此时简直不能光用激动得语无伦次来形容了,他都快要手舞足蹈了。
真想仰头对苍天大笑三声,他真的是死都没想到竟能在霁宫中见到李冬儿。
这是多少学医的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冬儿眨了眨眼,仍是不解,但看这人一身的御医官服,应该是个太医没差了。
“你是太后宣来给我家姑娘诊脉的吧?”冬儿于是问道。
张御医一听她说逐期是她家姑娘,他便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打眼的女子就是郦宫里大名鼎鼎的女医官,因为传说这女医官在进入御医所之前就是在在清心苑里当婢女的,这么一说那就更是没错了,因为那时候逐期和婉之初到郦宫就是住在清心苑里的。
“对对,微臣是太后宣来替逐期姑娘诊脉的。”不知为何,张御医在一个小辈面前竟觉得有点儿紧张。
这时候张御医觉得太后是在故意消遣他,逐期姑娘身边明明已经有一个如此厉害的高手在,为何还要特意招他来?
冬儿听他这么说于是便起身让了位置给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张御医于是便坐在了逐期床边隔着纱帐给逐期诊起脉来。
张御医对逐期的病和脉象印象是很深刻的,几年前也是他亲自诊断说逐期最多不过三年的寿命,如今三年就要过去了,逐期却还是好端端地在这儿,所以张御医也很好奇此时逐期脉象会是如何。
待张御医一番诊断之后,他不得不吃了一惊,同时也连连称奇,他第一次给逐期诊脉的时候分明记得她的脉象一派死气沉沉,可如今又真真切切的是大有好转,满含生机。
“敢问李医官是如何用药的?”张御医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由得站起来弯了身子作辑问道。
要说这张御医,虽然年纪比冬儿大了不止两轮,又行医多年,可在真正的医术面前他却是可以丝毫没有架子地不耻下问。
而这李冬儿虽然年轻从医的时候又只有几年,可她医术好,比大多数从医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人还要懂得用药,这点是让人不得不服的。
“你知道我是医官?”冬儿有些意外。
“不瞒李医官,其实当年我曾随皇上出使郦国,在郦宫内我曾有幸得过姑娘一张创伤膏的方子。”
冬儿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啊对,我想起来了。”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冬儿好像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是张御医。”冬儿记得当年随景御北出使郦国的御医是姓张。
“正是在下。”张御医又是作了一个揖,“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逐期姑娘这病是如何用药?在下几年前给她诊过脉,她当时的脉像分明就是药石无灵了,可现在却是大有好转,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我只把医理同你说一说,你听了便知道如何开方子了。”冬儿一点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其实现在大多数的大夫给病患诊脉都是用同样的方法开方子,比如病患吐血,他们就会开止吐的药,若是病患腹泻,他们便会先开止泻的药,但其实看病并不单单只是这样,若是病患吐血,我们便先要考虑他是因何缘故吐血,辨出病患是寒证还是热证,是肝的问题还是肾的或是脾的问题,要对五脏六腑之症开药方可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