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着眼,也不知道他醉了还是没醉,冬儿便推门进去,屋里满是酒味。
蔺墨渊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他跟前已有堆了好几个空瓶子,可他的神情却很是清醒,他的眼神也仿佛是越喝越清明。
他没有醉。
冬儿本想趁他喝醉了便自行免了给他行礼,可她的视线一对上他那双眸子便知道他根本没醉,只得马上行了个礼。
胡不医嘿嘿笑着,指着冬儿对蔺墨渊说道,“这是我得意的徒儿,你不是要找你的心药吗?
找她就对了,叫她给你开个药方子。”
“什么心药?”冬儿哪里听得明白,她看了一眼蔺墨渊,突然觉得心头一震。
他的那双眸子,清明而冷冰冰的,同时却又显得空洞可怜。
冬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会觉是太子看上去很可怜。
吓得冬儿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向蔺墨渊。
而他,始终只是静静地坐着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胡不医突然从背后推了冬儿一把,边喃喃说道,“去呀,还不快去给太子开个药方子。”
冬儿被他推得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正好扑向蔺墨渊的方向。
低呼一声,冬儿已经很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可还是扑倒在蔺墨渊的双膝间。
蔺墨渊平静如水。
冬儿却被吓个半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他跟前,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奴婢该死!!!”冬儿惊叫一声,吓得马上跪行着后退几步求饶。
蔺墨渊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连看都没看冬儿一眼。
冬儿心跳如擂,又退了几步。
可他并不如自己预想般勃然大怒,仍是自顾端着酒杯。
这意思是说他不追究了?
冬儿狠狠瞪了胡不医一眼,心中埋怨她师父,却碍于蔺墨渊在场不敢发作。
趁着蔺墨渊没发怒,冬儿逃一般退了出来。
之后便一直在制药房中忙活,直到入了夜,御医所里其他人都离开了。
冬儿忙完手中的活,正想到里间去看看胡不医,突然,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样子。
“冬儿!”
冬儿抬起头来,她认得她,她是长信殿里九皇子身边的婢女。
可是,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
“逐期在御医所里吗?”
“逐期?”冬儿一脸的茫然,“她不在,怎么了?”
“她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回长信殿,我以为她在清心苑,可我方才去清心苑里寻她,清心苑里的墨玉说她早就离开了。”
“对啊,我是与她一同离开清心苑的,已有几个时辰了。”冬儿也莫名开始紧张。
“那便奇怪了,她不在清心苑,也不在长信殿,又不在御医所里,她能去哪儿?”
冬儿努力回想着今天与逐期分别的时候的场景,“可是,从清心苑里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说了要回长信殿。”
“可是她没有回长信殿,会不会出事了?”九皇子身边的宫女神色越来越焦急。
“九皇子呢?他有没有发散霁国来的人在宫里找找?”
“九皇子此时还在长风殿与郦王商讨两国政事,他还不知道逐期一日没回长信殿的事。”
正在两人焦急的时候,墨玉亦来到御医所里。
“所以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她的踪影。”墨玉道。
“那她到底能去哪儿了?”冬儿想想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墨玉脸色一沉,她有一种江湖人的直觉和敏锐,“是宜妃,肯定是她背后搞的鬼。”
最近宫里最恨逐期最想逐期想的人大概就是宜妃了。
可若是宜妃,那逐期还有活路吗?
冬儿越想便越害怕,“不行,我得去找九皇子!”
墨玉冷静地道,“此时九皇子在长风殿中,要去找他便只能闯长风殿,可如果这样说不定惹怒了郦王事实便会更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