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三天里,逐期白天在佛堂里抄经文,晚上便开始动手打磨石像,只是连日连夜不得休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一圈,对他人只说是病了,但经文抄得慢也不是办法,给每个宫女安排抄的经文都不一样,每个人都需要完成自己手上的份量,于是婉之晚上不得不也留在佛堂里帮着她抄一些。
因为有了喜儿的暗中疏通便没有人再来佛堂里巡夜。
到了五月初五,一切准备妥当,佛堂内规规整整,菡萏殿所有的宫人换了素衣,但能进佛堂的也只有成皇后身边贴身的几个宫人,以及主持祭礼的法师和颂经的沙弥。
成皇后起得很早,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只是呆在佛堂里念佛。
逐期和婉之皆在佛堂外,从大清早的提心吊胆直到晌午都没有任何动静,喜儿也说过祭礼主要是在晨间,那此时皇后娘娘定也是看过了三公主的石像,没有动静是代表着可从此高枕无忧?
直到了夜里丑时,正当逐期刚松一口气时却有两名侍卫直闯宫人的寝房不由分说粗鲁地将她押到了前殿。
一身狼狈的婉之已经跪在殿中,正堂中龙凤椅上是依旧一身素衣的成皇后,旁边坐着一袭白袍的景御北,他们二人的身旁站着的是喜儿,皆是脸色沉凝。
逐期心下一冷,侍卫将她押到成皇后跟前跪下。
成皇后挑她一眼,没有半句责问,扬手便是一个耳光下来——
“啪”地一声,响声清楚干脆,似是要震醒整个暗夜里沉睡的皇宫。
“好大胆的贱奴才!”成皇后的怒气随着这一个耳光喷泄而出,怒目睨着地上的逐期,“连三公主的石像你也敢动?!”她口中掷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刀,剜着人心而去。
此时成皇后脸上尽是天后之逼人气势,迫人不敢抬头直视,打完逐期后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可见力道之劲猛,毫不留情。
逐期嘴边渗出血丝,被打得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眼冒金星直喘粗气,过了许久都缓不回来,费力地吞咽着满口腥甜之味。
景御北脸色一紧,沉声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
成皇后脸色冰寒如霜,“狗奴才!若不是本宫为了浅眉的祭礼圆满完成,你活不到今晚!”
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为了祭礼一直忍着。
那个诚心礼佛据说是从不责罚宫人的成皇后发起怒来比谁都可怕。
逐期右半张脸很快变得又红又浮肿,她只是咬着牙,颤声道,“娘娘饶命。”
景御北沉着脸盯着她红肿的脸,只觉得嗓子紧得难受,“你真动了浅眉的石像?”
逐期抬眸望向他,眼中满是恐慌,不敢说是,更不敢说不是。
婉之哪受得这般,她扬声道,“娘娘,石像根本不是我们推倒的,是喜儿!!她害得石像脸上留下刮痕,逐期不过是为了帮她掩饰才将石像打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