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死,朝廷就要派一位新的过来,这段时间就只能由知府全权代理,自己原先的事务也被搬到了这里来。
原本只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因为楚纭汐的存在搅翻了这一池水,知府的日子十分不好过。每天都不断有人来击鼓鸣冤,说的永远都是县令一案,为书生张轩伸冤,也请求放了楚纭汐。
一开始还只是两个镇上的人来,后来其他不相干的镇上也出现了来击鼓的人。而衙门的鸣冤鼓又不能撤,更不可能不让人敲,导致后来知府一听到鼓声就开始头疼。
最悲伤的是,他没有办法迁怒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楚纭汐是秦无忌保的人,他非但不能下手,甚至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知府实在是想不通,若这位爷真的看上了人姑娘,有的是法子带回家里,何必要放在这牢里呢?要说是有仇的,又怎么会三天两头的去看望,还要带着些好吃的去呢?
好在知府的日子马上就要熬出头了,新上任的县令横死,朝廷立刻指派了新的县令下来,同时还会派一位钦差过来接受此事。届时,知府就可以把事情丢给新来的县令和钦差大人,自己脱身了。
数着日子,新县令和钦差这几日就能到了,而楚纭汐也已经在牢房里关了将近一个月了。
在钦差带着新县令来到之前,知府跟着秦无忌去了一趟牢里,楚纭汐惊奇的发现知府的霉运越发的严重,看来很可能就是和钦差有关系了。
“臭大叔,你知道朝廷这次派来的是什么人吗?”楚纭汐啃着秦无忌带来的烤鸡腿,打听着消息。
“你这称呼什么时候能改了?现在明明就是你比较臭吧?”秦无忌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上赶着被人嫌弃。“朝廷的预备官员又不是一个两个,我岂会认识?至于钦差,既然是收拾烂摊子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我又怎么会认得?”
楚纭汐想着觉得也有道理,便又问,“那你呢?你都在这里一个月了,你不用做事的吗?”
“我一个荫官,能有什么事情做?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的阿染哥哥带回去!可惜啊,这次显然又失败了,我与其回去挨骂,还不如躲一天是一天。”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楚纭汐对秦无忌还是有所改观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家立场不同,其实秦无忌还算是一个挺有趣的人,楚纭汐是愿意和他成为朋友的。可惜他要打齐染的主意,这就是楚纭汐不能接受的了。
“我觉得你还是让你家主子打消这个念头吧,他才不稀罕跟你们搅和在一起呢!”
“吃你的鸡腿,这都堵不上你的嘴!”秦无忌很气,但却没有办法。
齐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并非什么也没有做。当初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引起朝廷的重视。若不是出了个“异象”,朝廷才不会派一个钦差下来。
而这个钦差也不是外人。方员外早早就联系上了在京城里的妹子,提了楚纭汐的事情,陈夫人自然是很上心的,在听说陛下要选一位钦差去调查此事之后,立刻想办法让自家儿子得到了这个名额。
陛下觉得本地人一定会对这件事更加上心,自然也是非常满意陈锋这个人选的。而陈夫人也悄悄给家里去了消息,说了儿子被选为钦差的事情。
钦差的身份是半保密的,因此连知府也并不知道来的会是谁,知情的只有方家人,和一直在参与其中的齐染知道这件事。
因为怕楚父楚母沉不住气,因此也没有告知他们,只说已经想到了法子,很快就能救楚纭汐出来了。楚父楚母也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想着方家这么大的人家,既然说可以,就一定没问题了。
钦差来的那天,知府早早接到了消息,专程从城门口去迎接。新来的县令和钦差都是十分年轻的两位,知府也不敢小看。“两位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大人说笑了,下官以后还要多仰仗大人了。”新县令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却透着些傲气。
知府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向钦差,“不止钦差大人怎么称呼?”
“本官姓陈,单名一个锋字。大人或许不认识本官,本官却认得大人。本官的外祖家正是云潭县清水镇的方家。”陈锋完全没有隐瞒自己身份,上来就说了出来。
知府听了心头一惊,不确定这位钦差大人说着话究竟只是客套,还是另有意图。“原本想着带钦差大人在这附近勘察一下民情,不过现在看似不需要了。”
“如今还有一桩命案悬而未决,大人未免有些太过心宽了些吧?”陈锋敛了笑意,当面就没有给知府好脸色看。
“额,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们就先去衙门,下官向大人说明案情。”跟一个毛头小子低头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是钦差的头衔很大,虽没有品级,却是代表了陛下亲临,等交完差回去,就可以等着升官升品级了。
关于前县令的死,原本应该是钦差为主,知府从旁协助,但是陈锋显然把知府晾在了一旁,反而是一直在询问新任县令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