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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眷属(一)(2 / 2)

这一回死里逃生之后,锦秋与周劭突然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甚至较初时还要甜蜜,若不是锦秋怕过了病气给他,他险些强要将她挪去七录斋与他同寝了。

这是锦秋有生以来过得最憋屈的一个年,不能出门见客,门窗日夜阖着不让她受一点儿风,她每日就是绣花看书,幸而还有周劭过来同她说话。

“锦秋,昨儿我去岳父府上送了年,他身子还算健朗,说要来看你,我拦下了,毕竟这冰天雪地的,他道上若是着了凉,回去又得修养好些时日了,”周劭坐在书案后头,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

锦秋正坐在罗汉榻上,一手捻绣花针引线,抬了抬眼道:“幸好你回绝了,爹爹的身子可再遭不得罪了!”

周劭略略点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拨拉着书页,兀自读起来,锦秋则继续绣着她的花儿。

外头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檐下灯笼一阵摇摆,屋里烧着炭盆,一室温暖,二人各自忙活自己的,有时又抬头望望对方,如此便消磨了半日。

然而昨日周劭虽劝宋运大冷的天别过来,宋运这个急脾气却无论如何也迎着风雨来探望锦秋了。他一来先是问了问她的身子,随后便干坐着,欲言又止的模样。锦秋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将周劭支出去了,道:“爹爹您是想问我跟鸣夏怎会在宫里无故落水罢?”

宋运神色郑重,盯着锦秋的眼道:“你同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儿母亲是怎么同您说的?”锦秋先问。

“别管你母亲怎么说的,我只问你,你同我说老实话。”

锦秋目不错珠地与宋运对视,他眼中俱是急切,其实告诉他也不过徒添烦忧,难道他舍得让鸣夏以命相抵么?锦秋不愿他为难,良久,她才移开目光,“就是雪天地滑,两人在桥上说话,没留心滑了脚便一起摔下去了,没旁的,爹爹您不必忧心。”

宋运大大吁了口气,如释重负道:“你母亲也是这样同我说的,万幸,万幸啊!”宋运心里有怀疑,可他老了,惟愿两个女儿好,甚至奢望她们能像平常姐妹一样亲厚,打心眼里不愿信二人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前儿去了趟国公府,鸣夏都同我说了,你们之所以去得那么远,是你要问她你表哥的所在,可是锦秋,你如今已是王妃,怎能还惦念着外人?”

而此时周劭亲自端了药过来,正立在门口,才刚抬起手要叩门,便听见这一句,他收回手转身便走。

他原先便怀疑了,她与鸣夏能有什么事说非得躲得这么远,原来是有关她表哥,果然她心里还是放他不下!

周劭又气又怒,半路将药碗一抛,径自回了七录斋。守德见周劭黑着一张脸,战战兢兢跟上前,奉上茶盏,大气不敢出。周劭却是吼了一句:“拿酒来,上回文继中送的“三杯倒”都给本王搬来!”

“爷?”守德无奈。

“还不快去!”周劭长袖一甩。

守德不敢再劝,怯声应了个是便下去搬酒了。

于是周劭这个向来饮酒有度的人喝了个昏天黑地。他心里难受,想去找锦秋大吵一架,问她他对她这样好,她凭什么心里还装着一个外人,可他又不能去问,只能折磨自己。自从上回她落水,险些丧命后,他便觉着什么赵臻啊,季嬷嬷啊,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都不甚要紧了,只要她好好儿的,他便足够了。

可这他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身子给了人,心里也有别人啊?他忍不住,他只想彻底占有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让她永远只能睡在他周劭的**,让她心里只能装他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渡月轩的,此时夜幕已然降临,渡月轩中燃起了烛火,散着温馨的家一般的暖意,周劭犹豫了一瞬,终究抬腿将门一踹。

只听“砰”的一声,正斜靠在贵妃榻上的锦秋猛地坐起身,望着门口拎了个酒壶还打着踉跄的周劭,不由怔了一怔。

锦秋从未见他喝醉过,心道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她这便撂了书本,趿拉着绣花鞋上前搀扶,见他眼神迷离,问:“王爷,你怎的了,”说罢伸出一只手去夺他的酒壶。

谁知周劭竟将酒壶往软榻上一扔,直接拦腰抱住她,往肩上一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