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达村的人就算再不清楚其中缘由,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村里又来了外人,他们便又好奇又不想过多沾惹上麻烦。
吕佑心里又重新将自己想的说辞整理了一遍,抬腿便朝着一个拎着篮筐的蓝衣妇女走去
“大姐,你好,麻烦向你打听个事儿!”
那妇女见对方是一个长相秀气后生,将手中的篮筐往怀里的方向收了收,有些警惕的问道
“你是谁啊,来我们村干啥?”
吕佑神色不变,微微哈着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这一笑,黑灿灿的眸子完成一道月牙弯,本来就长了张娃娃脸,陪着两颗可爱的虎牙让人莫名的就觉得亲近。
“大姐,我是汪翠芬表舅老爷家的孙辈,正好出差路过阳安县,顺道过来看看。
家里老人岁数大了,就惦记着小时候的亲人,麻烦您给指个路,汪翠芬家住在哪里呀?”
那女人听到汪翠芬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不就是汪守民的妹妹么!
那人离开飞达村将近二十年都没回来过,要不是前几天汪守民家出了事,她都想不起来还有这号人。
汪翠芬的表舅老爷?
那她就更没印象了!
她本来就是外村嫁过来的,几十年以前的事儿她知道个屁啊!
“你这事儿问我我也不知道,那汪守民家前几天出事了,连汪老头子都被接走了,你要是招人的话,得去那个,哎,那个什么村来着?”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天自己男人跟自己说的什么村。
不过这汪守民家在飞达村也都是让人敬而远之的货色,买了个傻女人当媳妇,天天打的那女人在屋里嗷嗷叫。
这么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不说,后来更是听村里那些女人说,那汪守民让那傻女人陪着别的男人睡,睡一次两毛钱!
所以各家各户的女人都把自己男人看得紧紧的,都是因为那个祸害!
吕佑看着对方脸上嫌恶的神色,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钱来不动声色的塞到篮筐里
“哎呦,大姐,他家出了什么事儿啊?我这要是这么回去,我爷爷非得拿笤帚疙瘩抽我不行!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那女人看了一眼筐里的五块钱吓了一跳。
想拒绝吧,又舍不得钱,不想拒绝吧,又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她表情转了几转,尽数被吕佑收入眼底。
一个农家妇女,心思再怎么多也肯定不如走南闯北见识多大人深沉。
吕佑知道对方这是舍不得钱又不想说,于是好话连连哄着
“大姐,一看您啊就是个热心肠,我们家啊离着豫北还要远呢,下一次过来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您棒棒小弟一把,让我回去也能跟家里老的有个交代不是?”
那女人听他这么说,口音又确实不是他们这边的,才犹豫着开口道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作不作得准。”
“嗐,不管准不准,这钱都是辛苦您跟我聊了这么久的,回去给孩子买个零嘴儿吃!”
女人伸手摸了摸那张五块钱,咂咂嘴将汪守民家在村里的传言说了一遍,可能是觉得这五块钱拿的太过轻松心里有些不安,末了又加了一句
“村里啊,有个干泥瓦匠的刘瘸子,他三不五时的就去汪守民家里。”
这话说完,她还朝着吕佑挤挤眼。
那意思是,刘瘸子去汪守民家就是干那事儿的!
吕佑一副了然的样子,揉着脸也学着女人的样子咂嘴道
“哎呦,真没想到他家竟然出了这么个祸害呀!我这回去可咋跟我爷爷交代呀!大姐,可谢谢您啦!”
“嗐,谢啥啊,谁家出了这么个亲戚也够闹心的不是?要不要我再去问问我男人,看那老汪头是被接到哪个村了,你好寻去看看?”
吕佑心说,我看他奶奶个腿儿!
他朝女人一笑
“不用啦大姐,已经够麻烦您了,大不了挨我爷爷一顿笤帚疙瘩,可不敢把这实话跟他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