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的伸出无力的手,任何峰在她白嫩的胳膊上搓着带着火苗的白酒。
两只手心和胳膊搓完,何峰将搪瓷碗里剩下的一丢丢白酒和火苗吹灭,然后又倒了一些白酒进去,看着姜春妍,咬咬牙说道
“脱鞋,把腿伸过来。”
“……”
姜春妍没动,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粗却又白嫩嫩的小腿……
“那个,脚心和腿弯就不用……”
“不行,你这烧的厉害,要不,要不我给你点上你自己来。”
“……”
她哪敢伸手去摸那带火苗的白酒!
“要不你把白酒点着了,烧热了再吹灭我自己来吧,我,我不敢碰那个火。”
“不带着火搓哪有效果?”
何峰想起小时候发烧,吕大伯也是用白酒先给他将浑身的关节都搓一遍。
他当时害怕,怕烧着自己。
可吕大伯说了,就是要用带火的搓才能退烧。
但姜春妍毕竟是个大姑娘,他刚才给她搓了手心和胳膊肘,要是较真来说,都能算上是耍流氓了,何况脚心和腿弯……
但是如果姜春妍这样烧下去,怕是等到了市区找到了医院,人就要烧坏了。
何峰咬咬牙
“事急从权,在健康面前一切都靠后站!”
他想起给吕佑扒裤子打针的护士,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说给姜春妍听似的
“医院里的小姑娘还给男青年打屁股针呢,咱们要保持着一颗纯粹干净的心去看待问题。”
姜春妍无语了,但一想以前孤儿院里就有个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后被抛弃的孩子,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不就是搓搓脚心和腿弯吗?
有啥的!她可是经历过后世的新时代女性,思想不要那么陈腐!
人家紧急情况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的要是像她这样磨磨唧唧,考虑这考虑那的,那还救不救人了?
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她将脚上的布鞋一脱。
心里想的却是“幸亏下午睡觉之前将脚都洗干净了,要是这时候搓出泥来,不知道她会不会尴尬到用脚指头抠出个魔仙城堡来”!
脑子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嚓和呼的两声,随即热乎乎的白酒就被拍在她的脚心,那热度好像只有一瞬,然后便是清凉的感觉。
姜春妍不敢去看何峰的脸,认命一般将头转到一边,视线落在车窗外漆黑的山脉上。
这不算啥这不算啥,她还扒过大老爷们裤子呢!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上辈子高考时候的数学题,英语题,语文书上要求背诵的课本,到最后脑海中都开始不自觉的背起木兰诗……
姜春妍!你是好样的!
你就当做自己是这个年代的花木兰!
人家花木兰上战场也不可能一点不受伤,那军医给她上药治疗的时候她肯定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都不是事儿!
不就是四肢关节嘛!有什么了不起!
“好了,你赶紧去后面躺着休息。”
何峰将用完的白酒和搪瓷缸子都收好,低着头垂着眼状似忙碌的在翻东西,摇车窗。
姜春妍也不废话,手脚并用的爬到后面铺上想挂帘子。
“没有被子,你别挂帘子了,拿它盖一下,我把车窗都摇上了,你睡一会,要是还感觉不舒服就喊我。”
姜春妍嗯了一声,把帘子对折后盖在自己身上紧紧闭上眼睛。
本来就是夏天,车厢里的温度不低,这会儿虽然是晚上,但车窗都摇上之后便感觉车里的空气越发闷热起来。
姜春妍躺在铺上,听到何峰时不时的就拿起毛巾擦汗的声音,觉得过意不去,便背对着他小声说
“要不你把车窗摇下来点缝,你……”
“没事,别说话,赶紧睡觉,醒了你就好了。”
姜春妍又闭嘴了。
这样怪异又尴尬的气氛让她觉得身体里那股子热气都在往脑袋上涌。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尴尬的,她只感觉两颊烫的吓人。
车上还散着淡淡的白酒味道,没一会姜春妍便觉得困意上来,稀里糊涂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