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宣本就是说笑,见符飒这么说,也便哈哈一笑,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符飒眼看着晋宣与晋凉二人谈笑间并无过多君臣之间的礼节距离,便也渐渐不那么拘束,间或与晋宣聊上几句,倒也十分融洽。
正说着话,晋宣忽然提到了学文。
“要说起来也是有些有趣,”晋宣笑道,“按理来讲,学文是二嫂的孩子,也便算是二哥的后辈,我自然也是要高出他一个辈份的。可在这之前,我与他可都是兄弟相称,学文年长我两岁,我还要叫他一声学文兄的。如今倒是不好开口了。”
符飒也觉得这事是有些难办且无奈。
倒是晋凉开口道:“这有何难,虽说学文无论何时都是东阳王府的人,但他毕竟不是你的亲侄子,如今各论各的,倒也不算说不过去。”
晋宣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又道:“学文如今也在国子监伴读有近一年了,他的才学在整个国子监同辈学生之中可谓是无人能及的,日后必定可堪重用。”
符飒笑笑,替学文接下了这一句赞赏和隐隐约约的许诺。
以学文的学识,符飒相信他担得起晋宣这一句话。
说话间,晋宣又提到了如今云城的战事。
“那位霍姑娘,我虽没有见过,但有霍老将军那样的祖父,她定然也是神武飒爽,此前听闻她和前云城太守之子合力斩杀了陶国一员大将,父皇听了很是欣慰,连连称许她是将门虎女。”
说到这里,晋宣眼神中又透出一种悲哀来。
“可惜我年幼,未能够亲眼见识过霍老将军的风采,当年霍家满门惨遭构陷时,我更是懵懂无知,未能出过半分力,如今我西汋的江山却还是需要霍家的后人来守护,实在是……”
七八年前的那一场震惊西汋的冤案,至今仍是所有人心头绕不开的结,晋凉懂得他的愧疚,也明白晋宣与他的父皇不是一样的人,便道:“当年的事终究与殿下无关,殿下也不必太过介怀,至于浅羽姑娘的确是位用兵奇才,日后若能够辅佐殿下守好这西汋山河,也算是完成了霍老将军的遗志。”
晋宣神色认真地点了头,一字一句道:“二哥放心,我必不会行鸟尽弓藏之事。”
说完这句,晋宣又想到了什么,道:“我来之前刚收到战报,奏报中称日前镇南军粮草被敌军暗袭,焚烧殆尽,是二嫂助他们解了燃眉之急。今日前来,也是为向二嫂亲表谢意。”
符飒这才明白,他为何要亲自去向皇上求请为她加封,又为何要亲自前来向她道贺。
符飒正要开口,又听外面有人通传有客来访。
几人皆是十分奇怪。
王府的人皆是知道今日太子在此的,若是寻常访客,这些下人必定不会通传而是径直谢客了,可若是这来人身份还要高于太子,必定不会等人通传,便直接进来了。
何况,在这西汋境内,又有几个人的身份,能高过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