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宣刚处理完洪南水患之事,便听一名侍卫匆匆进来,不由微微蹙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侍卫进门拜倒,“太子殿下,陶国...陶国派了十万大军已压至云城边境,看情形攻打云城应是这一二日之内的事。”
晋宣腾地站起来,又忽觉不妥,想起晋凉临行前对他的吩咐,凡事不可冲动不可露怯,以免使人看出了他的青涩。便是再难再急的事,也有解决之策,惊慌失措是最没有担当的表现。
想到这里,他又慢慢坐了下来,对着那匆忙进来的侍卫道:“你慌什么,敌军压境,我西汋并非没有兵将可挡。纵然是寡不敌众,我西汋将士一兵一卒都会为保卫边境而战,再不济,还有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西汋的防线。如今陶军一未开战二未掠阵,我军便惊慌至此,还拿什么去戍卫边疆?”
侍卫羞愧低头不敢多言,正在勤政殿内与晋宣议事的几位尚书则对这位小太子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敬意。
晋宣强忍住心中的慌乱说完这些之后,便对着几位尚书分别下了令。
户部负责筹集军费,工部负责调拨修建防卫工事之人随时等待随军开拔,兵部召集原镇南军旧部,吏部从中选拔出几名可堪当大任的主将。
如此安排有条不紊地布置下来,不禁晋宣自己心中渐渐安稳了下来,便是原本惊疑不定的几位尚书也逐渐有些信心满满起来。
打发走了几名朝臣,晋宣按捺住自己狂乱的心跳,拆开了晋凉走之前留给他的一封信。
事实上,这是符飒交待晋凉留下的“锦囊”。晋凉告诉晋宣,若遇危机时再打开它。
晋宣打开信,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凡需谴将,恪遵圣命。”
默念了这句话几遍之后,如醍醐灌顶般,晋宣忽然明白了晋凉的意思,同时一阵后怕涌上了心头。
方才在勤政殿他若是擅自做主,点了那些他素来欣赏的将士,恐怕这一举止便会被汋帝记在心里“好生思量”一番了。
汋帝虽允了他监国,但以他的性情,想来是不会对他全心信任的,倘若他真拿着监国的权力便开始放手大干起来,恐怕这监国的日子也就不长了。
况且汋帝如今虽已病倒,但他年轻时也不失为一个有些雄韬大略的君王。此刻自己前去求助于他,非但不会令他感到烦扰,反而还会令他多出一份成就感,从而降低对晋宣的戒心,又能解决晋宣眼下的难题,可谓是一举多得了。
可见,有时候一味地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也不尽然会讨好的。
晋宣合上信纸,小心收入锦囊,起身出了勤政殿,匆匆朝着重华殿走去。
汋帝果然如预料中一般,对于晋宣的求助颇为欣慰,这欣慰甚至冲淡了一些萧皇后坚持离宫带给他的不悦。
他不仅极为详尽地对晋宣讲解了用人之道及调兵之策,向他指出了如今朝中诸位武将的长短之处,还对晋宣在理政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给予了预警和提点。
说到最后,汋帝甚至带上了几分慈爱。
“你整日忙碌,今日也该去看看你的母后……她不日便要离宫,今后要见到只怕不易了。”
晋宣手抖了一下,“离宫?”
汋帝这下相信晋宣与皇后在此事上确未提前商议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