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着耿弘义道:“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你曾经的发妻,简萦环。”
耿弘义不解地望向了她。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简萦环,我叫符飒。你的妻子早就在当初你和简瑾瑶私奔出逃抛弃了她以后便被你的弟媳设计害死了,我不过是借了她的身体来到这里的一个无关之人。”
耿弘义跪着的身体明显地后撤了一大步,“你,你是说借尸还魂?”
这里的人,对于自己一无所知的神鬼之说,依然保留着极高的敬畏和恐惧。
符飒无奈,“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耿弘义对于她的话并未多怀疑,因为这几年以来,他见到了符飒身上有太多与他之前所了解的那个简萦环不同之处。
仔细地在一侧暗中端详了她一阵子之后,耿弘义眼中的惊恐终于慢慢淡去。
这些年来,他亲眼见到过她如何对耿漳和这些孩子的,即便她真是自己所畏惧的那些东西,他也相信她绝不会害自己。
“难怪,她竟然真的不在了……”耿弘义失神落魄地独自喃喃道,“是我害了她。”
他那位曾经的发妻,如今想想,究竟又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只是因为他自己受了简瑾瑶和邓舒的挑唆,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一个刻薄的女人,之后对她愈加反感憎恶,以至于和简瑾瑶旧情重燃,做出了为人不齿的事来,也害了她的性命。
符飒并不同情他,相形之下,那无辜断命在那条河中的原主简萦环岂非更是可怜?
她沉浸在自己替简萦环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感中,却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门口,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晋凉。
最初的震惊之后,晋凉慢慢平静下来之后,也逐渐理清楚了许多头绪。
当初邓舒跳河之前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一个深居内陆的乡村女子竟然会教别人吃海鲜这样的东西,明明应该目不识丁却竟然是一副饱读诗书无所不知的模样。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妻子。
耿弘义独自絮叨了一阵子之后,似乎有些无法面对面前的符飒,朝着耿漳的照片磕了几个头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在门口遇到晋凉时,耿弘义也并未过多停留,只示了个意便仓皇离去了。
晋凉将心中的惊讶压下,走到符飒身旁,同她并肩跪下。
符飒心中微动。
按照西汋例律,晋凉身为皇室中人,是无需对耿漳下跪的。
但他仍旧不顾自己的身份,同她一起跪在了这里,为耿漳守灵。
“你愿意的话,可以同我说说,你原来的生活。”
晋凉一面向火盆中投掷着纸钱,一面开了口。
符飒看他一眼,知道他方才听到了自己的话,她也并不慌,这些事早晚都是要同他说的。
“你不意外?”
晋凉摇了摇头,“在你身上,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奇迹,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她的睿智本就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