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羞涩,霍浅羽却还是坚定地开了口。
这些日子以来,裴叙修对她的关怀在意舍命相救,她能够分辨得清楚,若说他如今对她毫不动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裴叙修懵了片刻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心头呼啸而来的狂喜、震惊和酸涩一道涌来,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如今已是个一无所有之人,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若是真这么牵绊住了你,便是自私到了极致。”裴叙修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霍浅羽气急反笑道:“这云城的人怕是说死也不会相信,这话会是从你裴大公子口中说出来的。说到一无所有,我岂非更是两手空空?非但如此,我至今还只是个罪臣之女,又有着那样不堪的过去。你若是因此而介意,我反倒是没什么说的了。”
裴叙修声音有些急切,“我自然不会介意那些,便是连我爹都素来敬仰霍将军,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丝毫质疑?而你则更不用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么?即便你与我如今算是同命相怜,但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你的未来还可一片璀璨,而我却看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儿。”
“我的希望不就是你的希望么?”霍浅羽眼神炽热,“到了如今,你以为我们还能如此泾渭分明么,无论是怀滁世子、符姐姐还是你我,我们的命运早就是在一起的了。若是霍家沉冤昭雪,那也便意味着六皇子大业将成,届时难道你裴家就无用武之地么?若是东阳郡王他们事败,一无所有的又岂止是你我?”
裴叙修沉默着,一言未发,但霍浅羽的话在他心底却还是激起了阵阵涟漪。
霍浅羽见他还是没有说话,转头便向外走去。
走到后院门口时,她忽然被人紧紧抱住。
无需回头,她便知道是谁了。
“谢谢你,浅羽。我会为了你,为了我们振作起来的。”
二人携手回到了裴司南的书房里。
裴叙修显然经过了一番挣扎,最终决定对霍浅羽据实相告。
“我怀疑我爹的被害与慕容月有关。”裴叙修说出这句话时,这些天压在他心底的巨石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霍浅羽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我印象里,慕容姑娘并非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你的猜测可有依据?”
尽管她此前多番被慕容月针对,却也明白当初那只是她对于裴叙修的在意使然,慕容月的本质并不坏她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裴叙修将那日在桌案上的发现同霍浅羽叙述了一番,又道:“我也知道她并非是狠毒之人,只是她身边现在多出了一个惟妙,就很难说了。”
霍浅羽也沉默了。
若真是慕容月,那她害死裴司南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就在裴叙修与霍浅羽捉摸不透慕容月和惟妙害死裴司南的动机时,对方却已然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在逼近一场针对霍浅羽的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