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心在一旁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单靠内力,便能轻易掌控功力同样不弱的惟妙手中的剑。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晋寒的功力竟已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地步了。
只怕是即便他到了那名噪一时的“旌都第一”向笛面前,也不遑多让吧?
晋寒沉默地盯着惟妙,眼神中有恼怒,有不可思议,但却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厌恶和冰冷。
惟妙在经历了方才的无畏生死之后,似乎在晋寒面前也忽然少了几分谦卑和温驯,她回望着晋寒,神色坦然。
即便她再十恶不赦,做出了再多的为道义不容之事,但面对着晋寒,她却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问心无愧。
即便是已投靠了他,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他,她却还拥有心的自由。
在与惟妙的对视中,晋寒的目光从原本的犀利变得逐渐温和了下来。
最终,他选择了拂袖而去,临走之前冷冷地留下一句“做好你该做的事”便再未回头。
鉴心此时才来到呆怔着的惟妙身边,半是后怕半带戏谑地对她道:“还是师妹厉害,三言两语地,竟能将‘这一位’安抚下来,使自己免于责难,也是不容易。话说回来,师妹你该不会是对他动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了吧?‘这一位’的身份可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师兄劝你还是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才好。”
他自然不愿惟妙真正攀上了晋寒,届时他才真正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再次变成孤家寡人了。
惟妙没有正眼看鉴心,这个背叛了师父又出卖同门的人,早已不是她的师兄,当初之所以选择与他合作,也不过是在走投无路之际的权宜之计而已。
没想到的是,她后来对晋寒生出了情愫,便真的离不开这里,只能与他继续合作下去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鉴心的态度会有所改观。
“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那一摊子事吧,听说你那位明察秋毫的师父已然怀疑到了你,并且最近开始将门中事务一应交由大师兄打理了。恐怕某人继承门主之位的念想要落空了。”
说完,惟妙讥讽地瞟了鉴心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鉴心在原地发愣。
惟妙的话的确刺痛了鉴心。
他当初越过杨骞直接为晋寒效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晋寒能够助他接手养由门掌门之位。处心积虑地设计将惟妙惟俏二姐妹赶出养由门之后,门中便只剩下了他和白水。
由于惟妙惟俏不在,门中繁琐事务便都落在了白水和鉴心师兄弟二人身上。
白水自幼跟着杨骞,又向来是兄妹四人之中无论处世为人还是身手能力都更胜出一筹的,自然更得杨骞器重。
他也曾暗中算计过白水几次,却总是因种种原因未能顺利得手,有两次还险些被杨骞发现了他的图谋。之后因要小心避嫌的缘故,他想再做手脚便更难了。
眼看着自己离梦想中的掌门之位越来越远,鉴心自然是十分焦虑。
此刻惟俏轻易地便道出了他的心声,使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待到反应过来时,人早已走远了。他再想发作也只能悻悻地咽了回去。
再望向外面时,鉴心的目光变得阴沉了许多。
白水在养由门中养尊处优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让他经历点风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