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惟妙也觉得自己想法荒谬,见鸨母否定了,自己也便不再执着,朝别的方向思索起来。
“这个锦瑟姑娘,是谁卖到莳花馆的?”既然一时找不出锦瑟的问题,那便再找找她家人的问题。万一若是她还有个嗜赌如命的爹或是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再或者是同为娼妓的娘,那她也可想办法从中做点文章来。
当看到鸨母的脸色时,惟妙便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对了。
鸨母方才的叫苦声戛然而止,一时间似乎忘记了该怎么发声一般干张着口没有任何声音,而她眼神中的慌乱却出卖了她的心迹。
锦瑟的身世果然有问题!
惟妙如同是见了血腥的狼一般,立时亢奋起来。
“她是从哪里来的?”惟妙逼近了鸨母,眼神中闪射着可怕的寒光,“我想,你不至于要为了保守一个别人的秘密,而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一面说着话,惟妙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剑,似乎是“不小心”抡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杯子便立时变成了两半。
鸨母果然立时便一个激灵,被吓破了胆子,险些便要尖叫出来,又在看到惟妙警告的眼神之后生生地将冲到嗓子眼儿的叫声压了回去。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惟妙的声音不高,在鸨母此时听来却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鬼之音一般令她心惊胆寒。
“想,想起来了。”鸨母双眼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剑,生怕那剑锋下一刻便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锦瑟姑娘,是,是七年前被送来的,那送她的人,似乎是哪个官府中的官差。”
“官差?”惟妙更觉得这事有意思了,“官差何时干起逼良为娼的买卖了?”
“那倒不,不是,”鸨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只是因为这位锦瑟姑娘,她身份有些特殊,这才...”
“怎么个特殊法?”惟妙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
鸨母迟疑了,私自接收本该为官妓的女子,这罪名也并不轻,若是一旦事发,只怕她这莳花馆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两说,再严重点,将她打进牢里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看来,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惟妙说着,便拿起了手中的剑,朝着鸨母挥了过去。
鸨母大惊失色,几乎被吓得要背过气去,哪里还再顾得上思虑那么多。
“我说,我说...”此时的鸨母嗓音已然带了哭腔。
惟妙很满意自己的震慑力,收回了已几乎要挨到鸨母脖子上的剑。
“锦瑟本是要发配到狎乐营去做官妓的人,那官差说是收了些银子将她弄了出来,送到我这里只为保全一个清白之身,能让她卖艺不卖身即可。我那时见她可怜,也不忍心她小小年纪便被人糟蹋,便收下了她。”
惟妙冷笑,看她可怜不忍心是假,觉得这送来的女子容貌倾城,能成为自己的一棵摇钱树才是真正的缘由吧。
随即她又注意到了鸨母话中的重点。
狎乐营?官妓?
这个锦瑟姑娘看来果真是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