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尾隼想要辩解,但他一抬头看到了晋凉逼视自己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便怂了几分,声音也弱了下来,“我不能不管他,自煜儿出生我便没有陪过他,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再害了他啊……”
他不是不清楚,龚茹现在在裴司南他们手中,也不是在意儿子多于自己的心上女人龚茹。只是他知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说,晋凉这一方的人也不会对龚茹如何。而一旦自己说了,那慕容煜的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即便是明知这样对于晋凉他们讲究原则底线的人来说不公平,可在血亲的抉择上,尾隼却宁可选择做个自私冷漠的人。
但眼见晋凉仍旧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尾隼终于开口道:“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们帮我找回我儿子,我便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你现在说,和到时候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直沉默着的符飒忽然开了口。
尾隼不解其意,抬头看向她。
“你如今已进了大理寺的十绝狱,以目前刑部的形势,你应是不会再落入他们手中了。这一点,自今日那位司狱不顾一切地要除掉你就能看出来。”
这个不用她说尾隼也很清楚。
“你一只脚踏入十绝狱时,便已经注定要脱离他们的控制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会给你这个没了利用价值的叛变者养孩子吗?”
“可我不会说的,他们应该知道!”尾隼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符飒脸色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足以使尾隼癫狂,“唯有你在归一狱或是在刑部大牢中便被杀死了,他们才会对你放心。可即便是放心了,他们也未必就会把你儿子放了。”
尾隼怆然,若是能用他的命换回慕容煜,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可正如符飒所说,若是他真死了,便毫无利用价值了,那些人又何必其他养着儿子呢?
如此说来,无论他如何选择,在那些人动了杀心时,他和慕容煜便已都注定要是死人了。
“煜儿……”尾隼闭着眼睛,有悔恨的泪水滚落。
“如今你说或是不说,早已是一样的结果了。但我们可以答应你,在找到慕容煜之前,我们不会因你的供述而做出任何令对方生疑的行为,唯有如此或许还能保持对方对你最后的一点信任。”
尾隼看向晋凉:“世子妃说的话,可能当真?”
他担心这女人只是为了哄他招供才敢随意许诺的。
要不要抓人,何时抓人,这岂有是她一个女子可以轻易置喙的?
然而晋凉“她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你今日无论说了什么,我都会只当不知道。除非找到你儿子,否则我绝不会轻举妄动威胁到他的安全。但………若是他们在这之前已然……那我也会尽力替你找到这些人。”
若是此刻尾隼打定主意不说,他便真的没辙了。
但他说了,哪怕自己先不行动,能多一些线索暗中调查着,也是好的,或许忽然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尾隼见两个人神色真挚,不像是在诓他,又因为此刻他实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仰仗着晋凉帮他找回儿子了,这才终于点了点头。
“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