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眼神一寒,“那个老东西不也是踩着兄弟们的骨血登上皇位的吗?仁慈?不过是做戏罢了。”
“逆臣贼子,难道以为杀了朕,就能顺应民心吗?逼宫而夺来的皇位,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你们此刻有悔意,朕还能留你们一脉。”
“哈哈哈哈,陛下某不是被吓傻了?这殿外都是我的人,禁军早就被调到城外此刻被阻拦在城外,等到他们回来,怕是陛下的尸体都已经寒凉了,留我们一脉?大可不必。”伯爷笑声不止,皇帝托着头微微摇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舅舅,还同他费什么话?快些处理了,免得迟则生变。”厉王有些着急,生怕出了什么变故。
伯爷点点头,提着刀一步一步往前走,而皇帝仍旧面不改色。
“陛下当真是从容,如此境遇还能面不改色。”
皇帝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口:“未到最后一刻,还不知结果会如何呢?”
“陛下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呢?别做梦了。”伯爷走至跟前,提刀便要砍下去,却仍旧不见皇帝皱眉惊恐,他犹豫之间,忽闻背后有破空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腕一痛,手里的刀不受控的掉落。
“还以为你们能准备的多严密,不过如此,浪费我与陛下的心血。”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楚天珏单手拎着梵金棍慢悠悠的走进来。
而殿外把守的那些人,早已无声的倒地,在楚天珏的身后,是这几日毫无消息的宋舒云以及向来名不见经传的陆沉酒。
“楚天珏!你不是……”伯爷捂着受伤的手满是惊恐,他怎么会在京城?
楚天珏走到厉王的身边,轻轻瞥了他一眼:“陛下怎么忍心真的让我去边关那种鬼地方?倒是我若一直不假装离开京城,你们又怎会掉以轻心?”
厉王面色如死灰一般沉寂,难怪宋舒云一改常态竟然做出天衣无缝的圈套来引他入局,原来这一切都是楚天珏在背后指使。
“即便你在又如何,今天索性拼个你死我活!”伯爷刚要对外喊人,便听陆沉酒嗤笑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随即传来:“老东西想什么呢?你的那些杂鱼烂虾早就被拿下了。”
“这不可能!你们哪来的兵与我对抗?你在诓我!”伯爷自是不信,匆匆要往外跑看看情况,楚天珏淡淡的开口:“我楚淮军的人,伯爷莫不是忘了?还有陛下当初给了我一批玄影卫,这些人对付你的那些杂兵足够了。”
“伯爷以为闯宫就这么容易吗?这一路畅通无阻乃是陛下授意,只为此刻瓮中捉鳖。”宋舒云轻声开口,伯爷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跌倒在地。
厉王连忙跪下求饶:“陛下,我都是被逼的啊,陛下。”
“司曜,我给过你无数的机会。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与皇后的勾结?还是你以为朕不知道哪个叫刁盛的是你的人?你屡次派人刺杀天珏,利用楚家祖孙毒害楚侯爷,勾结禁军多次派刺客暗杀宋舒云。”
“煌隋国使团进京,你让人绑走宋舒云。勾结北夷,与纳兰姝暗中款曲,偷盗楚家私令,围场上派刺客做机关差点杀了天珏。还有许多事,朕都心知肚明。”
“朕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可你却不知悔改。”
厉王一听这些彻底瘫软了身子,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像是个笑话一般,自诩精心筹谋,结果却是如此。
“我不明白,明明是先帝有负与我们家,还要对外假装自己仁慈……”
“你错了,当初先厉王也是受王妃撺掇才会起兵造反的。自始至终成庆伯爵府都在利用厉王来完成自己的狼子野心,你也好,你父亲也好,都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楚天珏缓缓开口,厉王发了疯似的大声反驳:“你胡说八道,我自幼由舅舅抚养长大,整个宫里的人都在欺负我,你们知道什么?”
“那些欺负你的,都是受太后指使,太后早就和伯爵府串联一气。你应该不知道,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被陛下处置了吧。”楚天珏微微皱眉,继续说道:“你一直活在太后和伯爵府为你编织的梦中,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
厉王满眼的不可置信,转头去看舅舅,伯爷此刻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也懒得再装下去了,冷笑道:“你爹就是个无能的,否则这天下早就是我们家的了!”
皇帝看着满地的官员,又看着厉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伯爷身上。
“天珏,带人去伯爵府抄家,无论老幼不留活口。”
伯爷闻言连忙跪求道:“求陛下放过族中幼子吧,他们年岁尚小,什么都不知道,不干他们的事啊。”
“把他带下去。”皇帝淡淡的摆手,立刻就有将士进来将人拖了下去,伯爷还在高声求饶,声音从老远还能传来。
“刚刚最先对贼子臣服的官员全部罢免,家中三代不为朝廷所用。”
话音刚落又是满地的求饶声,还是楚天珏嫌烦用梵金棍敲了敲地面才让这帮人安静下来。
“厉王司曜,赐毒酒。”
厉王此刻早已心如死灰,闻言只是重重的磕了头,这次他没有再抗拒毒酒,在内务府的人端着酒上来之后,便将毒酒一饮而尽。
在毒发之前,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看着楚天珏,看着宋舒云,最终看着陛下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这场在皇帝和楚天珏联合推波助澜的情况下才有的宫变,至此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