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珏起身,冷言看着他们,老太太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天怒?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祖母怕是忘了,舒云是皇帝亲封的护国夫人,见帝后都可以免跪,你却因为她不肯为没有做错的事下跪而当众辱打她,这可是打了皇帝的脸面啊。”
楚天珏见他们不信,也不在意,继续道:“而且煌隋国的使臣不日就抵达京城,煌隋国带来的文书上,有一条是希望我国能赠送一幅舒云的亲笔画,如今她躲到陆沉酒家不肯出面,使臣中有他国的画师,专门为了跟舒云切磋讨教画技的,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交人吧。”
老太太一下就慌了神,楚人杰扶着她,眯着眼睛道:“若真有此事怎会一点风声没有?你该不是诓骗我们吧。”
“此等大事,岂是儿戏?大哥以为我是如何知道信,又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的?”眼下皇帝可是还病着呢,楚天珏真要是担心宋舒云,也该先跑去陆沉酒家,这会儿还在家里……
楚天珏不慌不忙的翘着腿,楚老太太看着他欲言又止,良久才开口:“那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想来刚刚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柳亦铭把我堵在门口打了一顿,放话不让我和我身边的人接近陆府,我没什么办法。”楚天珏手里把玩着空茶杯,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小丫头的想法,但能放柳亦铭来把事情闹大,就是不想让他明着插手的意思。
楚老太太也明白了,柳亦铭这是逼着她去把宋舒云请回来,可她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会自己低头认错,绷着脸转身回去了:“我楚家战功赫赫,为了一个丫头,皇帝能降罪于我们?她爱回来不回来!”
楚天珏勾唇,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眼里慢慢升起了阴霾——用我爹的命换你们锦衣玉食还不知足,三番几次害我娘,害我,如今把手伸到舒云身上了,还当我只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不成?
陆府内,柳亦铭看着宋舒云脸上的伤刚压下的火气又蹿了上来,一拍桌子:“我去揍楚人杰一顿。”
“你也不嫌累。”宋舒云轻声说了一句,用了归灿的药膏,此刻脸上已经不觉得疼了。
柳亦铭眼中满是心疼,“我妹妹岂是他们能欺负的?楚家怎么了?就是皇宫我也要闹上一闹。”柳亦铭背后可是站着整个江湖,他自是有底气。
“放心吧,这次吃亏的可不是我。”
陆沉酒听到手下人回来报信,啧啧两声:“你这招可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啊。”
“不过是挨了几下打,他们要付出的,可不止这些。”宋舒云垂眸,她总不能一直让楚家老太太和楚人杰趴在他们身上吸血还用次来对付他们。
柳亦铭有些不明所以,宋舒云轻声解释:“我让人在你和天珏打架的时候散播了些消息出去,用不了多久楚家老太太就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那毕竟是楚天珏的祖母,侯爷若是知道了……”柳亦铭又开始替舒云担心起来,毕竟瞧她的样子,不像是能和楚天珏分开的,那得罪了婆家,真的好吗?
宋舒云轻笑了一声,“亦铭哥哥以为,侯爷和夫人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是说……”柳亦铭眉头一挑,有些难以置信:“不会吧。”
“当然是真的,没有一个当母亲的能够容忍杀害自己孩子的人一直在眼前晃悠,楚侯是重情重义,可若知道自己的生母并非意外而死,那所有的情意自然都变成了恨意。”
这些事都是楚天珏查出来的,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最近和皇帝商量开始有动作了之后,才拿着证据跟他爹彻夜长谈。
楚侯原是不想走的,但楚天珏觉得只有爹娘不在京城,他们才敢出手,否则只要爹娘在,他们断然不会轻易露出蛛丝马迹,要不这么多年,怎么一次把柄都没抓住?
楚侯这才和夫人以休养为名离开京城,虽说是给楚天珏制造时机,但养身子是真,散心也是真。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二人承受了太多,能松口气也是好的,只是不免有些担心儿子和儿媳,经常也会写信回来。
宋舒云也知看到了信,楚天珏才跟她解释了过往的那些事,正因如此,她这次才会主动设局,引楚老太太和楚人杰进入圈套。
“罢了,只是你受伤的事终究会让张姨知道。”柳亦铭叹了口气,张姨听到消息一定会揪心的。宋舒云摸了摸脸,道:“眼下还不能见母亲,你帮我去带个信吧,就说外面的消息都是假的,让她不要担心,我忙完了这些事就回去看她。”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柳亦铭起身,也明白了这丫头为什么不去他家而是来了陆沉酒家,的确家里人看到她那副样子,会心疼的。
柳亦铭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陆沉酒照顾好宋舒云,后者对此嗤之以鼻——他都要把宋舒云当成小祖宗了好不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舒云坐在摇椅里,手中捏着扇子,眯着眼睛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