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尚且不想着,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倒显得表妹你小气。”何静嘟着嘴,不大高兴。
宋舒云放下茶杯,道:“我从没说过我大方。”
“谁不知道许家是你帮着起来的?许家的果地果林,那大宅子还有县里的宅子,不都是你给的么?”
何家二姨夫眼馋心热,宋舒云疑惑反问道:“不是说表姐的亲事,何故一直扯旁的?”
何家这次就是来打秋风的,他们听说宋舒云那一处院子就比得过王家给的两个宅子,便想着上门讨要些好处。
不过看宋舒云这架势,是半个铜板都不想给,只能再把心思放在张氏身上了。
二姨夫暗暗的瞪了一眼媳妇,似乎在警告什么,二姨母当即叹气道:“妹妹啊,如今你家的日子可是旁人比不上的。”
“你也是看着静儿长大的,如今她要出嫁多少给添点妆吧。”
张氏闻言点头,让身边的丫鬟回去取了个盒子过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的,这镯子算是给静丫头的出嫁礼了。”张氏让丫鬟把盒子递过去。
二姨母脸色不大好的将盒子打开,拿起镯子咂嘴:“妹妹家大业大,怎么就好意思只给个镯子?”
“二姐,我们家看着光鲜,可背后的心酸谁知道呢?”
张氏看了眼女儿,继续说道:“七七的身子弱,时时参汤不离口,一天吃药的银子便流水似的花出去。”
“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给置办家业,哪有姑娘愿意跟?”
“小的上学堂更是处处要银子,没几个月七七就嫁了,不能再接济娘家了,我自是要处处精打细算的。”
张氏好个卖惨,二姨母被说的接不上话来,二姨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道:“哪有出嫁的女儿就不肯接济娘家了?云丫头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姐夫,若出嫁的女儿能接济娘家,怎么往年你们连过年都不给咱爹娘送些吃食?”张氏疑惑的反问,又不等接话,道:“想来二姐和姐夫都是有苦衷的。”
宋舒云抿着茶勾笑,暗道娘亲威武。
“你们家这是富贵了攀高枝了就忘了穷亲戚!真是狼心狗肺!”二姨夫气的伸手就把茶盏给摔了。
宋舒云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二姨夫,你我两家本就没有交集,不过是连襟罢了。”
“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二姨夫怒目而瞪,宋舒云笑笑:“你还是想想自己站在谁家的地盘吧。”
张氏起身看着丫鬟道:“快用膳了,家里也没做多余的饭菜,就不留姐姐了,慢走。”
张氏下了逐客令,一众丫鬟便摆出送客的架势,何家纵使再没脸没皮也不敢在这地界闹出事,灰溜溜的走了。
“这何家还真当我们家好欺负呢。”张氏摆摆手,有些晦气,“都把旁人当傻子不成?”
宋舒云拉着她笑道:“娘,消消气。”
张氏握着她的手,叹气道:“若你姨母是个心疼人的,就该知道少麻烦你。她们口口声声说你攀高枝,连他们尚且嫉妒鄙夷,何况是那些个富贵人家?”
“你本身就难以在夫家立足,又与贵眷格格不入,日后少不得吃苦,再为亲戚事用了侯府的情面,这得多少人非议你?”
张氏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她是心疼女儿,那侯府又岂是好去的地方?
宋舒云深知娘亲处处为她着想,依着她的肩膀也哽咽起来:“女儿知道这条路万般险阻,那人若不是楚天珏,我是断不肯走的。”
张氏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娘只是怕以后……”
“不怕,女儿有的是银子,以后楚天珏对我不好,女儿就踹了他回家。”宋舒云俏皮的说着。
张氏闻言失笑,又有些心酸:“天子赐婚,哪有那么容易?”
宋舒云见娘始终放心不下,于是直了直身子,道:“娘,要是以后我真在侯府待不下去了,我也能独善其身的。”
毕竟还有个柳亦铭,正是他说的那句话——他柳亦铭要藏起来个人还不简单?
张氏见她说的认真,也点点头。
后院正在院子里抿酒的楚天珏听到御寒回来禀报,心里有了盘算。
一道圣旨只会让宋舒云的爹娘觉得不安,那他更要想办法让二老放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