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边的确没委屈宋舒云,派人送了不少补品和衣衫首饰去雅阁,也没背着人,似乎有意让旁人知晓的。宋舒云觉得奇怪,皇上大可以不必如此招摇,此番做派倒让旁人觉得,皇帝是责怪宁顺和厉王了。宋舒云心有疑问,更是不安,谢恩之后直接去了天一赌坊。
“你难得有空来我这坐坐。”陆沉酒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让人去摆上来些点心。
宋舒云没跟他客套,直接将戏楼里发生的事和皇帝赏赐的事告知,皱眉问道:“我总觉得奇怪,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么?按理说皇帝该保护皇家颜面,悄悄的息事宁人才对,怎的为了我一介平民如此招摇?”
陆沉酒轻笑了一声,抿口茶笑道:“小丫头如今也会来问人了,当真是稀奇事。还以为你又要自己憋着脑汁想呢。”宋舒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别揶揄我了。”她也知道自己之前很轴,如今这不是想开了么。
“不逗你了,皇帝的这番举动,未必是针对厉王和宁顺,是在警告他们身后的人,让他们老实点。”陆沉酒收了玩笑的脸,认真的跟宋舒云分析。
宋舒云可不能理解这些弯弯绕绕,眉头紧锁道:“背后的人?难道是……?”宋舒云以为他说的是谋害楚天珏的人。
“不好说,不过针对的可能是廖家。先厉王妃和宁顺长公主的母妃是出自一家,都是廖家女。当初先厉王谋逆,厉王妃用了自家的几个人,但廖家聪明,皇帝身边还有一位廖家女,并没有插手太多。谋逆事败,廖家弃车保帅,皇帝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为着当今这位小厉王,倒也没有对廖家如何。”
宋舒云抿了口茶,有些明白了:“但廖家野心尚在,即便皇帝没有祸及池鱼,也不可能对廖家重用。”
“就是这个意思。”陆沉酒将茶杯放下,同她说话是不大累的,一点即通,笑着继续说道:“厉王这几次的动作,有故意针对你之嫌。楚天珏又向来霸道惯了,不曾给他脸面。是以这几日你要小心,厉王那种小心眼的人,定会睚眦必报,厉王不敢对楚天珏如何,可不代表不会对你如何。”
宋舒云点点头,这点她倒是记住了,不过转念思量道:“上次和楚天珏说起厉王的事,他说最开始要杀我的那个刺客,很有可能不是后来一直要杀我的那个人。”
这话说得弯绕,索性陆沉酒人聪明,也听得明白,随即让枕流出去取一样东西回来,不多时他便捧着一个盒子进来。
“你第一次遇刺后,柳亦铭就来找我,我的人便一直暗中保护你,没多久便截杀了一批人,从其中一人身上拿到了这枚令牌。”陆沉酒将盒子打开,宋舒云伸手将令牌拿了起来,她一皱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陆沉酒将盒子随手放到一旁,道:“这令牌让柳亦铭见过,他说不是江湖门派的。”
“这是……楚家的私令。”宋舒云摸着令牌很是震惊,楚立也有一块。楚立说过这令牌是楚侯打造的,还是请宫内的能工巧匠制成的。
当初做这些令牌纯粹是为了楚天珏,他自幼经历各种谋害,楚侯心里担忧不已,先帝闻此特命人为楚家打造私令,若真有急事可擅自调兵,只不过能调动的人数罢了。
陆沉酒挑眉,宋舒云将令牌放进盒子里,道:“我要把这个送回去。”
“你拿走吧,本就是他们家的东西。”陆沉酒让枕流送她,宋舒云也没推辞,这个令牌太重要了,若是丢在半路怕是会引出大事。
宋舒云没直接去楚府,而是让楚天珏去她的府宅,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楚天珏早就知道了,知道的根本不是厉王要害他,而是知道了楚家有人要害他!
所以他才会在秦少白质疑厉王是为父报仇后,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还有比他更糊涂的。’
‘你觉得人心是肮脏的,还是干净的?’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是除了楚人杰,还有别人吗?这块令牌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那个要刺杀他的人,又是谁。
宋舒云从没有像此刻心乱如麻过,同时也更心疼楚天珏。
很快行云就回来了,楚天珏并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围场。宋舒云纠结再三要不要去围场找他,是在家等他回来,还是早点把令牌给他。
宋舒云看着桌上的盒子,想了想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毕竟围场那么多人,她去了直接找楚天珏太惹人注目了。
“小姐,公子不是个爱打猎的人,属下觉得这其中似乎有蹊跷,我……想去看看。”楚立即便被安排在宋舒云身边,心里也是更担心自家公子的。
宋舒云一挑眉,楚立肯定要比她了解楚天珏,自然也不会阻拦,想到此处她抱着盒子道:“那我们一起去吧,喊上行云和照丘。”
楚立点头去套马车,宋舒云临出门的时候,喊住了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