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云的雅阁开了起来,眼下已经不拘于是用金银买还是用古籍珍玩换,总之七天出一块彩墨,颜色可以买主自己决定。
雅阁的一楼仍旧卖些笔墨纸砚,还有宋致远做的一些雕刻玩意儿,这些小雕刻极其受女子的欢迎,它们小巧又可爱,摆在家里又不占地方。
宋奶奶和儿子儿媳为着宋宏的事还真跑到京城来了,这三人看起来狼狈极了,路上饿了便吃些带来的馒头,渴了便喝些河水。
宋奶奶他们寻到了宋舒云的住处,宋舒云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从雅阁赶回家中,让下人做了些热饭菜。
府中的下人已经买好了,均是些老实不易生事的。尤其是这些人都被楚立查过背景,都是放心能用的。
宋舒云虽不喜宋奶奶和宋大伯一家,但人可怜至此,她能做的也只是让人做一桌子热菜。
“云丫头啊,早些年奶奶委屈了你,如今想想实在是对不住你。”宋奶奶牙口不大好了,吃了些软糯的点心,喝了几口汤,缓缓开口。
宋舒云笑而不语,只是动作轻柔的抿着茶,对宋奶奶她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若是她亲奶奶或许她会恨,可惜她不是。
“如今家里太困难了,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这样好,实该帮衬帮衬家里。”宋奶奶见她不搭话,不甘心的继续开口,到底她是长辈,实在拿捏不了宋舒云,便去找宋大成。
宋舒云轻轻吹了口热茶,轻柔的说道:“奶奶,您这是无事时嫌我拖累,有事时便嘴皮子碰碰夸奖两句,说几句软话,这样未免太善变了。”
宋奶奶脸色一变,握着银匙的手微微用力,宋大伯将几盘肉吃的干净,一抹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是?”
“我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父亲是您养大的不错,可我不是。该还的,这些年家里都还够了。”宋舒云放下茶杯,神情淡淡的看向老宋家的人。
宋大伯一拍桌子,将碗筷都震得叮当作响,喊道:“还?这恩情你们还得清吗?若非爹娘当初心善收留他,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还有你们一家人如今的富贵?”
“要我说,你们就该把家产分出来一半,那还抵不上半分的养育之恩呢。”宋大伯越说越激动,甚至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理。
宋舒云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被这幅无耻的嘴脸气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莞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伯莫要太贪心了,当心得不偿失。”
宋大伯不以为然,如今他们是什么都没有了,还怕再失去什么吗?
“家产的事倒不急,只是你爹如今住在哪?我们在京城也没个住的地方,你爹也不说来见见我。”宋奶奶心里还盘算着宋宏的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宋舒云翻脸。
宋舒云当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是为了宋宏的事前来吧。”
宋奶奶眉头一皱,宋大伯还要开口说些什么,被大伯母给拦住了,大伯母赔笑道:“是,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堂哥他打仗的时候……怕了,如今回家衙门非说他是什么逃兵,这事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你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随便找一个帮帮忙求求情,这事便过去了。”
宋舒云抬眸看向大伯母,“大伯母这话说得好生轻巧,逃兵之罪甚至可以连坐。当然了,也连累不到我家。只是若我去求人帮忙,日后被有心人翻了旧账,这错处可是要我们家担着的。”
大伯母脸上讪讪的,摆手笑道:“哪就那么严重了,你又不在朝为官,无碍的。”
“小心无过错,只是听大伯母的话头,宋宏可是回来了?若是他自己去衙门,许能判的轻点,不然指不定是什么处罚呢。”宋舒云摆明了不管这事,大伯母和宋大伯对视一眼,均是没有了办法。
宋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又找不到宋大成,这京城里的东西还都贵,他们手头根本就没有银子。
若不能说服宋舒云,他们岂不是白来一趟?那这一路的苦可都白吃了。
“你决意不救你堂哥了?”宋奶奶似乎在威胁宋舒云,宋舒云垂眸,道:“救不了。”
宋奶奶冷笑一声,道:“好,好,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老婆子就在京城闹上一闹,让满京城人知道你们家忘恩负义,忤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