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云的画很干净,意境干净,能看出作画之人的心思也干净,这是画师极为难得。大部分画师会将自己身上的几分匠气或者欲望带进画里,可是宋舒云的没有,秦老觉得许是她年纪小,尚且无欲无求吧。
而被秦老认为无欲无求的宋舒云,此刻正抱着账本傻笑呢。这一年她可是挣了不少钱,不知秦老用的什么法子,好几次彩墨都卖出了天价。
这些钱都被宋舒云存进了钱庄里,每个月只取一些生活用,虽说她现在十分有钱,但家里的人都不是奢靡浪费的人,故而生活上,除了质量好些,其他的并没有变什么。、
今年宋家一家人可是小心的盯着宋舒云,生怕她再生病了。好在许兰细心,把宋舒云照顾的妥妥帖帖,感动的张氏在许兰和许兴凡拜完年后,给封了两个大大的红包。
大姨母张美枝虽说也挣了钱,日子好过起来,可还是比不得张氏手里有钱,包了几个小红包心里过意不去,张氏劝了半天才劝下来。
“姐姐,我们堆了个大雪人,你快出来看啊。”宋小四七岁了,个子长了不少,还是肉嘟嘟的可好玩了,这会儿在外面蹦着喊宋舒云出去。
宋舒云笑嘻嘻的就要出去看雪人,还是许兰仔细给拿了厚外套给她裹好了才跟着她一起出去。
“你家兰儿我是真喜欢,多贴心啊,又会照顾人。”张氏看着许兰无不喜欢的,张美枝笑道:“你若喜欢便让她多陪着你,我瞧着七七也不错,人聪明又能挣钱。”
张氏闻言笑的合不拢嘴,这日子越过越好,可不就是女儿能挣钱么,“就是这身子……老天垂怜,只盼着她早些痊愈。”
“这丫头命好着呢,肯定没事的。倒是之前听说你要给她选夫家,可选好了?”
张氏有些为难,她之前的确有意给女儿挑个称心的夫家,可这事被宋大成给拦了下来:“他说女儿身子不好,晚几年再嫁不迟,便就不着急了。他执意如此,我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也是,这丫头是不着急的,我有些担心兰儿的婚事,眼下我和相公挣了钱,家里自然不说什么了,可少不得还有把眼睛盯在兰儿身上的亲戚,我实在是害怕。”
许家大部分的亲戚不管远的近的几乎都住在同一个村里,如今都知道他们夫妻俩挣了钱,这要是娶了许兰家里肯定能捞到好处,不少人来问许兰婚事的。
“这回你和姐夫可不能怯懦了,兰儿自然能找更好的,切莫给了许家那帮亲戚。”
张美枝点点头,目光看向外面,听着几个孩子热闹的欢笑声去了。
几个小子堆得这个雪人着实不小,比宋舒云还高出几分,她站在雪人后头完全看不出有人。
“可惜堆在了墙角,不如在院门口堆一个吧?”宋舒云看地上的雪还很厚,便起了再堆一个的心思,她也想参与参与呢。
前世从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又干净又宣软。小子们自然乐意,便开始在门前忙活起来。宋舒云也跟着伸手捏了几个雪球,只是她太过怕冷,只捏了几个就不肯再碰了。
宋小四堆着堆着就和哥哥们打起雪仗来了,几个小子难得疯一回,在雪地里打的滚来滚去,张外公和张外婆来的时候,几个小子身上都沾着不少雪,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又扬着单纯的笑,看着老夫妻俩只乐。
张氏和张美枝负责做年夜饭,丫鬟家丁们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和厨房,过年的时候他们不必伺候,也是自行准备年夜饭,青菜和肉在库房里,宋舒云说了让他们随便拿,年夜饭就是要吃好点,千万别拘束着。
这些下人伺候快一年了,平日里本本分分的做事,宋家没什么大规矩,可他们从来都不做逾矩的事,就看这一点,宋舒云便觉得要善待他们。
下人们心里更是念着主子们的好,老爷夫人小主子们向来不用他们伺候,丫鬟们只管浆洗打扫,除了跟在宋舒云身边活能多点,余下的很是轻松。
然而他们还就最乐意跟着宋舒云,因为能经常出去走走不说,还能跟着好吃好喝,累些又算什么?小姐是真心善待他们每一个人啊,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这些下人准备礼物,别提多暖心了。
下人院里挑的吃食有肉有菜但并没有铺张浪费,宋舒云还特许他们喝些小酒,但不能喝到酩酊大醉,这些下人都十分有分寸,只是助助兴,没有一个喝过头的。
主人院里仍旧和往年一样,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女人们在厨房里做饭,男人们在厅里闲聊,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便去外面放爆竹,整个村子里噼里啪啦的一起放,别提多热闹了。
家家户户门前高挂着红灯笼,映着满地的白雪红纸看着十分喜庆,每一家都烛火通明,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桌子上摆着丰富的年夜饭,大人小孩们坐在一桌,嘻嘻哈哈的共同吃饭守岁,满满的都是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