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迦可不喜欢欺负人的小孩!”
“迪迦可不喜欢欺负人的小孩?”
黎晚竟也跟着他,轻轻说出了一样的话。
李哲民睁大了双眼,一顿一顿的转过头,看着她。
黎晚惊觉失言,急忙闭了嘴。
李哲民的眼睛一点点亮起:“你......”
难道她就是自己的初恋小口罩?!
“还真是啊?”黎晚轻声开口:“我就随口一说,真的是这么说的?那也太巧了。”
她语气轻松自然,李哲民没听出破绽。
还好,光线昏暗,看不清她闪动的眼眸。
他笑容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是啊,她怎么会是黎晚,虽然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二人的相遇,可怎么也不是在废墟里。
黎晚紧抿双唇,思绪回到了那年的宴会。
那一年,她也七岁......
米色调的大厅,挑高足有七米,洁白的石膏柱上雕刻着优美繁杂的花纹,缠上了新嫩的玫瑰,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现场有穿着笔挺西服的乐团演奏,男人身穿各色的西服,女人穿着像公主一样的裙子,漂亮极了。好看的小糕点和果汁色彩缤纷,简直让她看花了眼,顾海川和李晓红第一次带她来这样奢华的宴会,往往都是带顾晴儿和顾子谦两个人罢了,不知为什么这次却带她来了。
直到前一天夜里,她还在被窝里兴奋地摆弄着李晓红在小商场给她买的小礼裙,她止不住地摸着滑溜溜的面料,是公主裙啊。顾晴儿有时会让她陪着一起玩过家家,只是永远是她当公主,自己则演恶毒的后妈,抑或是丑陋却善良的钟楼怪人。她满怀着期冀入睡了,却在第二天的早上突然发热,咳嗽不止。李晓红满眼嫌弃,找了个口罩将她的小脸严严实实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和通红的脑门儿。
廉价的小礼裙面料很不好,荷叶边的泡泡袖看着漂亮,却一直在扎着黎晚嫩嫩的小胳膊,可她还是很开心,爸爸妈妈终于带自己来宴会了,而且给自己买了裙子。
顾晴儿习惯了这样的宴会,天真的模样让人发笑又心生怜爱,看她如此自如,黎晚却不堪人们的注视,低着头一言不发,揪着手指头,本就发烧的脸蛋儿更红了。
黎晚冷笑一声,长大后她才知道,他们是为了维护表面上齐全的一家人而硬要带她去,即使小小的她已经高热,脚步都有些打晃。
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在宴会上表现得像个淑女,所以她悄悄溜走了。走到一个角落,是有很多同龄人的地方,她还是很羞涩,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家玩闹。
忽然,一阵有些刺耳的讥笑传来,伴随的还有奶奶的反驳。
“噢噢噢噢——野种,野种!”
“没妈的野种——哪儿来的野猴子滚回哪儿——”
哄笑声不断,黎晚不断跳起,看到一个瘦小的小男孩被他们围在中间,坏小孩们不断往他身上丢蛋糕,他满脸的奶油,又急得满脸通红,反驳声却被更大的嘲笑淹没。
怎么办,黎晚担心地皱起眉头,小拳头也握紧了,谁来帮帮他呀,大人们呢?
黎晚环顾着四周,附近也有一些大人,可他们听到之后,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有的则是冷漠地走开,更别说加以制止。
黎晚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小男孩声音也愈来愈弱,眼看就要哭。
“野种!就是野种,你妈妈才会不要......哇啊!”为首的小男孩嬉皮笑脸地挑衅,却在下一个瞬间被黎晚的头撞飞。
他一下摔倒在地上,毕竟还是孩子,摔倒的疼痛让他又痛又没面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黎晚从缝隙中穿过人墙,一把抓住小男孩的手把他拉了出来:“走!”
跑了没几步,她倏地站定,回头看向那群小孩,生气地大喊:“迪迦可不喜欢欺负人的小孩!”喊罢,她拉着小男孩一路狂飙,留下一群被吓哭的小孩。
没有了迪迦的喜爱,他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