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只是……太子妃为何不去问殿下,却要来问属下呢?”周管事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程冬冬心中一秉,暗道这家伙果然跟那些婢女不一样,一点都不好糊弄。
不过这样的想法,她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其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并淡然道:“他不是去休息了吗?我这会儿吃多了,就出来走两步消消食,正好走到这儿了,想起你之前就是进来这里发号施令的,所以我就想着进来找人问问咯。”
“太子妃说笑了。”
周管事依旧是一脸温和而又淡然的笑,程冬冬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心里没底,面上便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急躁。
“他们到底会去哪儿,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你这婆婆妈妈的,究竟是为哪般?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要把他们送去哪里,亦或者是你玩忽职守,压根就还没有把消息传出去?”
“……太子妃这可就冤枉属下了,其实,去往登州还能去哪儿呢……”
“怎么都围在这里啊,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而就在周管事即将吐露出具体地点时,程冬冬却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温柔而熟悉的男声,让她心头一震,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就差一点了。
“殿下。”
周管事目光越过程冬冬,在看清她身后来人时,便连忙躬身施了一礼。
没错,来人正是早前就会了房间的宁鹄。
宁鹄走到程冬冬身旁,伸手接住了周管事行礼的双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他又看向了身旁身子有些紧绷的程冬冬:
“你这一路车马劳累,不回房间早些歇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程冬冬此时就像个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样,浑身紧绷,也不敢看宁鹄的眼睛,说话也不自觉地磕巴起来:“我,我就是,就是……”
“回殿下,太子妃来此,只想问属下有关思涵公主一行下落的。”
周管事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程冬冬果然有问题,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
程冬冬双眸一瞪,却是没想到这家伙把她卖的这么爽快。但周管事只管低着头,等宁鹄的回复,完全不看程冬冬,这也让她很是没有办法。
“这样……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宁鹄面上也没什么意外之色,轻笑一声,就让周管事退下了。
“是。”
周管事应声而退,从头到尾都不曾抬眼看过程冬冬。
程冬冬看着他走远,此时只想仰天长叹:就差一点、一点儿啊!
“吃了那么多,现在可好些了?”
而宁鹄则是眉眼含笑地看向了程冬冬,话里有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程冬冬一怔,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你都知道啊?”
宁鹄不答话,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意思倒也是很明显了。随后,他看向了身后,并伸手道:“拿过来吧。”
程冬冬闻言,也回身看了过去。就见之前被她“吓”走的那位婢女,此时正端着一个小小的食盒,听见宁鹄唤她,就踩着碎步走了过来。也不用宁鹄多吩咐,她便很自觉地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盛着不知道是什么汤的小碗端了出来,并恭敬地递到了宁鹄的手里。
宁鹄接过汤碗,感受着碗的温度,估计着这其中的汤差不多不烫人了之后,这才转交到了程冬冬的手里。
“这么一会儿功夫了,想来你也好些了。这汤是给你消食用的,免得你晚上撑得睡不着。”
“我怎么每回都瞒不过你啊?”程冬冬接过汤碗,心头不由地涌现出了些许的挫败感。
宁鹄看着程冬冬小口地喝着那小碗里的消食汤,眼底的温柔,就好似要像水一样溢出来了似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骗我啊。”
正在喝汤的程冬冬听见这话,不由地就是一愣,她抬眼看了看宁鹄,嘴角也在下意识里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很喜欢这样,什么都不用说,但是双方什么都懂——当然,干坏事的时候例外。
喝完了汤之后,那婢女就先行退下了。
宁鹄则带着程冬冬四处溜达,等她喝下去的汤起作用之后,再亲自把她送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