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儒有些好笑:“夫人,您可真是高看了所谓的高手。难道那些高手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上不停的飞?”
“也不是……我就是想着,”景夫人懊恼极了,“那些人可以在鸟儿飞出不远的一段距离之后,把鸟抓住,接着放飞,再跟踪一些距离,再抓住。这样反反复复,就能多跟踪一些时间。可是……可是他们都是一群废物……”
“他们不是废物,他们只是像夫人这样,高估了他们自己的能力罢了……”安儒真的觉得可笑。
平时景夫人做事瞻前顾后,总是有了十足把握才会下手。
可这会儿,怎么做出三岁孩童才能做出的决定来。
果然聪明的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
可安儒也不好直率的说贬损的话,毕竟景夫人都已经这么纠结了,还是得宽慰她才可以。
“夫人别懊悔了,”安儒说道,“鹦鹉所说的天机咱们都已经知晓了。还有可能冥冥中是要截止,不能让咱们知道的更多了。人算总是不及天算。不要听那些文人狂士说什么人定胜天,就连秦始皇都胜不了天,谁敢说他能胜得过秦始皇呢?所以,该丢的,再怎么护的周全,也一样会丢。还是释然吧……”
“还真别说,安师爷说话,就是能说进人的心坎里!”景夫人豁然开朗,她用力拍一下手,“这话我爱听!老爷他居然一直埋怨我做事鲁莽蠢笨!这能怪我吗?明明就是老天爷不让这只鹦鹉留下来,能怪我吗?我现在就把你的这番话说给老爷听去!我跟他说他听不进去,你说的话他肯定听……”
景夫人兴高采烈的就走了。
安儒:“……”
敢情夫人她不是因为鹦鹉丢了难过,而是因为被景大人给责备了?
平时明明景夫人性子强势,一直压景大人三分的。
景夫人也确实聪慧,每每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也都能帮景大人化险为夷。
所以景大人哪怕看不惯景夫人,也提不出什么道理来。
现在,景大人应该是盼了好久,才把景夫人的一招之错给抓在手心里了吧?自然就会多指责几句。
安儒脑补一下,说不定景大人会借助这个机会,企图将景夫人的家庭地位也全盘否定吧……
景大人的性子,他最是晓得的。
所以安儒轻叹,要早知道,他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呢?
他都成了景夫人手中的银枪,定会把景大人扎个透心凉了。
……
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法挽回,安儒自责也没用。
他重新整顿行李,离开了安成县。
一口气骑着快马奔驰了四五十里路,便已经天黑了。
这几天温度急剧上升,中午的烈日烘的人汗流浃背。
骑快马就更是受罪的。
安儒是个有洁癖的人,受不了一身的汗,就打算在明宏县先落脚。
全国各地都有安儒家的分店店铺,全是做客栈生意的。
他便找到了本地的自家招牌:凤婉仪。
这名字是当年,他的母亲安宁公主起的。
每一个县城差不多都有凤婉仪客栈,全是因着当初,安宁公主是先皇最器重的公主。
若不是后来,大皇子逼迫安宁公主放弃禇王之争,安宁公主则过于看重姐弟情而妥协,如今的蔺君,将是安宁公主。
可惜世上就是有这么多无情无义的人……
看多了善良的人总是不得好报,总让人愤愤不平的想当那恶人。
可是安儒和母亲一样的死心眼,不管经历了多少苦难,也还是当不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