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七。
本来说好了一家人在新屋子里过年,可林松愣是死心眼,哪怕住着金窝银窝,也要惦记自己的狗窝。
甚至那些未出五服的亲友们,明明大多坏心眼子,结果林松还要惦记着他们,惦记着去给他们拜年,或在家里等着晚辈们到自个儿家拜年。
觉得有拜年的流程,才算是年。
石秀儿无可无不可,虽然对林松真是恨铁不成钢。
然后,石秀儿让若溪拿意见。
若溪再次发挥了她的好说话特长,糯糯的说:“虽然我更喜欢这里,但是爹爹会难过,所以还是听爹爹的吧。”
石秀儿就又忍不住冲林松翻白眼,气呼呼的道:“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小娃娃通透!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懦夫……”
说归说骂归骂,到最后还是由着林松,一家人搬回了山上。
实际上,若溪依然不是为了妥协而妥协。
而是想过了,住在山上确实更好一些。
大年三十。
人们习惯性在今天贴对联。
本来就忙出了一头汗,到了中午的时候,温度却又骤然升高。
烈日当空,竟然像重回秋天般。
人们准备的年货都已经化了冻,不想存不到拜年结束,所以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存放之策。
因为每年走亲访友都需要好多天的时间,有的会一直忙碌到初十。
所以一般元宵节之前都需要备足了年货。
别看平时舍不得吃穿,但对于过年,哪家哪户也不会吝啬。
对于自家的孩子,这时代哪有什么好的教育方法,平时每说一句话都是骂骂咧咧的。
可在过年便不同,不只是不打骂,还会纵着孩子吃吃喝喝,就是图着个喜庆,图着个好寓意。
大年三十,半夜。
好一派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传闻半夜子时紫气东来,因一个时辰隔了两年,是下一年最早的时间段,所以人们都争取在这个时间出去拜年。
但林松家里迎来的一些拜年的小辈,开始明晃晃挑剔起林松家里准备的美食和瓜果坚果了。
一个还没出五服的男人灌了几口酒,就脸红脖子粗上了:“我说二哥啊,你如今都发达了,听说县太爷还赏了一处宅院?你发达了,别只顾自个儿啊,咱们都是打小儿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能提拔提拔你兄弟我吗?你个自私的!”
另一个也扯着大嗓门嚎,一边嚎,一边从鼻孔里往外喷气儿:“可算了吧林刚,你这是要吓死林松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以前生不出个屁来,想着没人养老,在外头捡个不值钱的野丫头片子回来都当宝贝!以前他还指望着咱们族人的后代帮他们夫妻俩养老,装也能装的像些,现在人家都生出儿子来了,还认识咱们是哪个葱?!”
林松两口子都是嘴笨的,此刻只能笑脸相迎,半句话也怼不上去。
“不是啊,我说亲人们,”另一个人更是阴阳怪气,“咱就不说平时,林松一家子那抠门的算盘珠子扒拉的多响,就只说,这大过年的,就准备这么些破烂的吃食,舍不得给咱们族人吃也就算了,他们自家子连点寓意都不讲了?这是发达了之后,故意在大过年的过寒碜日子?恶心谁呢?”
实际上这些人就是故意挑刺罢了,林松今年准备的吃食已经够丰富多彩了。
当然大多数是衙门里送的。
形形色色的山珍海味,很多都是族人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
若溪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哒哒哒”的跑进屋。
“叔叔大爷们,闹了半天你们是嫌我家准备的吃食入不了你们的眼呀?还有我们家发达了,没有提拔你们家,这些话都好说,你们都小点声说,吵得我耳膜都疼……”若溪用小指挖了挖耳朵。
“都好说?”众人都愣了一下。
就连林松夫妻俩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