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志海自然知道,景瑞这是妥协了。
这小子愿意帮他把钱拿去给安儒了,所以伸手跟他要钱。
于是景志海掏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来,拍到了景瑞手上。
“这才像话!儿砸,你要随时记着,做子女的,为父分忧是分内之事。”老爷子絮絮叨叨。
“记住了。”景瑞居然丝毫没有反驳。
就在景志海在心底里高兴的时候,耳边却听到儿子用没好气的口吻,又接着说了话。
“二百两,”景瑞干脆利落,“我需要一百两的跑腿费。”
“啥?!你个臭小子,让你为你爹分忧你做不到便罢了,你居然还敢跟你爹敲诈勒索?跑个腿儿至于要一百两巨款吗?”景志海抡起巴掌,就要拍景瑞的脑门。
景瑞躲过去了。
“瑞儿,”景夫人突然叹息一声,开口说道,“你爹现在一直在自掏腰包接济百姓,囊中羞涩的很,娘亲去翻一下嫁妆里的首饰,拣几件给你,你拿去当钱吧。”
实际上她是说给一旁那个缩低了存在感却不肯离开的崔姨娘听的。
崔姨娘母子俩经常搜刮景志海的银子,跑出去乱花,景夫人早就看不顺眼了。
她这个当家夫人想要给儿子一百两银子,还得从嫁妆里边儿拿,真不晓得崔姨娘这种摆不上台面的,怎么就好意思天天花钱。
景夫人还要叹息一声:“真是可怜了我的瑞儿,在外边吃糠咽菜整整五年,手里一点碎银都没有,还要被人家当牛马使唤。结果现在要回家了,娘亲都不能自由的供你花钱……”
说着话,景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
景志海最看不得这个,赶紧说道:“夫人,你哭个啥劲儿啊?你当我真舍不得给咱们儿子一百两银子吗?我开个玩笑而已!他是咱们儿子,又不是外人!一千两我都舍得!哪怕借了钱庄的高利银,我也不能亏了咱们儿子!”
说完,景志海让管家去账房拿出了三百两的银票,老气横秋的拍到景瑞掌心。
“给你二百两跑腿费!拿去花吧,也省得天天说你爹我抠门!”这嗓子扯的,别提多豪放。
老爷子想一想,这五年来儿子从来没花过他一分钱,而且儿子还在给别人家当牛做马,瞧瞧瘦的这皮包骨头的样子,他这当爹的能不心疼吗?
跟他要几个钱而已,只是儿子要钱的方式有点不太对。所以他刚才才没反应过来罢了。
主要的儿子为什么总是喜欢用趾高气昂的语气说话,要是稍微在他这个当爹的面前说句软的,真是让他把全部家当都砸到儿子身上,他也愿意呀。
老爷子在这里给景瑞赏钱,景瑞完全没想到老爷子如此慷慨,他要一百两给了他二百两,平时狂酷拽的他,此刻倒是难得笑的很傻,也难得跟老爷子说了三两句好听的。
而外边的若溪,则还在央求大反派景恒:“二公子,真的不是我坑蒙拐骗,我跟县令大人还有景哥……还有大公子说清楚了,我就是歪打正着刚好让他们俩见着了,也不能算是我的功劳……可他们非要把功劳贴到我身上呀……嘤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逗一逗你罢了,”景恒终于绷不住了,他把若溪拎起来抱住,“难道哥哥真那么狠心,要让你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好看的衣裳和赢钱都交出来吗?就算是你坑蒙拐骗来的,有句话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况且他们俩大人被你一个五岁的娃娃骗,是他们没用,能怪你吗?”
伸手温柔的帮若溪擦了擦眼泪。
“二公子……”若溪眨巴眨巴眼睛。
“你喊我哥哥吧。”景恒捏了捏若溪的小脸,“我跟你说,“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我在夹缝里生存,过得很惨。一直成长到十二岁,全是被大夫人和我那个嫡兄景瑞各种瞧不起各种打压,对我每说一句话都是冷嘲热讽的……所以我现在,虽然锦衣玉食,却也知道,一个人过得很辛苦,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哦……”若溪点点头,“现在呢?景哥哥他还是瞧不起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