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冕一抹鼻涕,哼气道:“那鸟也太不争气,我不过就将它挂在了窗外头一晚,它嚎了一晚上,搅得我不安宁,后来没了叫声,今日便没了气息,真是晦气,母亲母亲,那鸟我还没玩够,你叫人再给我寻一只回来嘛……”
胡氏叹气道:“那莺歌可是绿嘴金丝羽,哪就那么好寻?”
唐湄轻轻挑眉,绿嘴金丝羽?那是千金难求的品种,胡氏就这样给了荣冕玩儿?这荣冕也真是个任性的,那鸟金贵非常,在这季节里,在室外挂上一夜……看荣冕倒是没有丝毫内疚或是后悔的模样,玩性可见一斑……
荣冕听了胡氏的话,嘴巴一撇,不依起来,也不顾身上那上好的锦缎,更不顾什么形象坐在地上直打滚:“我就要我就要!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起来!”
胡氏看着任性撒娇的荣冕竟然半点恼怒都没有,面上尽是宠溺,连忙亲自拉起了荣冕来,软语劝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娘晚些就命人去打听。”
荣冕闻言,立刻便止了哭声,咧嘴一笑靠在胡氏的身边撒起娇来……
唐湄眼看这此情此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唐湄算是做了两次人,见过的孩子也算不少,这样娇惯的……还真是头一次……而再看旁人,却好似已经见惯可此情此景一般。
荣冕得了胡氏的许诺,心中很是开怀,一转眼,看见了立在下首的荣泽与唐湄,忽的想到什么,猛地一拍手欢快的跳下了胡氏的怀抱跑到唐湄身边:“对了!昨日大哥不是成亲了吗,这就是新娘子?”一面说着一面好奇的围着唐湄打转,目光触及唐湄脸上的面纱,思索片刻伸手指向唐湄道:“听说新娘子毁了容,母亲,什么叫毁容啊,我还没见过,让我见见好不好?”
唐湄一怔,有些无奈的看向荣泽,世家子弟自幼教养的都很好,即便有些骄纵之气也万万不会在旁人面前展露出来,如今看这荣冕倒是什么也不懂一般,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有什么便说什么,这样小的孩子可不是因为性子直,不过是生活的太过顺意,才让他这样的没个轻重……
胡氏顺着荣冕的手指看向唐湄,眉头轻轻一挑,思索片刻,似是忽然意识到了出气的好办法,悠然一笑,惬意的将身子靠向椅背道:“说起来,我还当真没见过湄儿长什么样子呢,听闻湄儿有倾国之色,为何挡着不让我们瞧瞧。”一面说着一面转头看向荣泽,眉目间尽是挑衅:“毕竟都是一家人,同在一屋檐下,人若是整日蒙着脸恐怕也不好吧,这事即便是放到老爷那里说恐怕也是有理,难不成新媳妇进门,我们这做长辈的脸媳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荣冕连忙仰起头一脸兴奋的盯着唐湄叫喊道:“就是就是!”
唐湄咬牙,面纱下的脸面不由的有些红了,胡氏明明知道自己毁了容还纵容荣冕如此分明就是存心为难自己,可是人家说的那样有理有据……自己即便要反驳恐怕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唐湄慢慢握紧拳头,一个女子毁了容貌是多大的打击胡氏不会不知道,偏还如此对待自己,刚一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他就看自己这样不顺眼……
唐湄这样想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做吗,摘面纱吧,那边是摆明了示弱受侮辱,这一张脸面自己连荣泽都不愿让他见到,更何况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明日就不知道旁人对自己的容貌如何评头论足了,可若是不摘,唐湄一叹,那边是摆明了同主母作对,自己刚刚嫁进荣家,这样不知礼数的事情传扬出去确实不妥,更何况这桩婚事是皇上赐了,唐家即便知道了自己受委屈以唐海的性子也定不会为自己出头的,毕竟丞相的官阶还是比太子太师高上一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桩婚事在他二人眼中本来就是为了两家更亲密些,为了自己撕破脸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