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染头上戴着的赤金宝石凤冠,无数小金片花堆积在冠顶,虽是显得人更娇艳华贵,却也是瞧着都觉得沉。
林云染从善如流应下,的确,顶着一头珠翠凤冠当真是头重脚轻。当沉甸甸的凤冠取下后,她脖子都轻松了许多。
她执起玉梳梳起乌黑的发丝,侧脸娴静安宁。容泽静静地凝视着林云染好半晌,不可否认,她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而他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眼前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他想,两人大可行周公之礼,共赴巫山云雨。
内心一股燥热涌上心头,容泽甩了甩脑袋,推开窗。已是夜深人静,府邸里静悄悄的,没了白日里的喧嚣热闹,只闻得虫鸣声。
夏日入夜的风很是凉爽,扑面而来的风,吹的他脑子有几分清醒。
双手扶在窗棂,阖上双眸,任由思绪放空。丢弃了白日的温善的伪装,他总能在夜里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然一双藕臂悄然搂住他的腰腹,林云染将脸颊搭在容泽后背上,轻轻地依偎着他,“世子,夜深人静了,你我也该歇息了。”
容泽骤然睁开眼眸,转过身来。
面前的女子唇瓣还点了殷红的口脂,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探究的目光,羞涩一笑,垂着螓首。
“好。”
但最终还是让林云染失望了,容泽并未越雷池半步,反而是极其克制的睡在外侧。很快就听得他清浅的呼吸声,他是真累了,睡着了。
林云染侧着身子,以手枕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没有关系,总之嫁给他的目的达到了,以后的事,徐徐图之就好。
翌日,容泽早早就起了。
林云染醒来时,他正慢条斯理穿着外袍。一边吩咐丫鬟进屋子侍奉林云染起床。
林云染单独唤了绡儿进来,笑着道旁人服侍自己不熟悉,还是绡儿伺候自己多年,更为得心应手些。
实则是她昨夜未同容泽圆房,那床榻上的圆帕洁白如初。自然不能让府邸里那些丫鬟婆子知晓,没得背后嚼舌根编排主子。
夫妻俩穿戴好后,就要乘马车入宫谢恩。
马车上容泽大致向林云染说明了宫里的情况。更是点明他父母早亡,无亲无故的,府邸女主子是她,林云染可以不受拘束的生活,打理府中庶务也可交由心腹嬷嬷。
林云染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她可不会假手于人。既是女主子就该拿出震慑下人的本事,才不会让府里那些倚老卖老的婆子轻视怠慢!
明面儿她还是谦逊的道:“世子所言极是,我还有许多不会的,届时都得请教府里那些老人。”
容泽淡笑不语。
新婚夫妻俩神思各异,容泽想的是待会进宫如何应付那些未知的试探。林云染想的是如今尽快在容府扎稳脚跟,树立自己的威信。
进了宫里,少不得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见林云染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教人挑不出一丁点刺来,不由得心中暗叹容泽娶了个荣辱不惊的好妻子。
联想起太子府邸里的莺莺燕燕,以及生性懦弱的太子妃,将来怎堪登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呢?
皇后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连带对林云染也是心不在焉的。
还是一旁的大宫女解释道:“皇后娘娘近些日子犯了晕眩之症,眼下这是又发作了。”
说完,皇后就捂着额头,宫女见状赶忙唤太医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