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天亮,醒来时,陆景沉早就去上值了。沈棠摸了摸身旁冰凉的被窝,感叹一声,默默地坐起了身。
话说,当一只米虫真的很惬意。
但同时沈棠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太颓废了,她每日待在府里瞎晃悠,再要么就是去鹤安院陪陆老夫人唠嗑。陆景沉得傍晚才能下值回府,她真的担忧自己会渐渐地变成深闺怨妇。
金粿端着铜盆进来,见沈棠正托着腮坐在床榻上发呆,便笑着打趣道:“小姐是在想姑爷吗?”
沈棠叹了口气,扒拉开被褥,趿拉着鞋下床。
她其实在想总觉得自己有些失责,好像旁人家的夫人都是早起伺候夫君洗漱穿戴,再然后站在门槛处,挥着小手帕目送夫君去当值。
而自己有特殊优待,陆景沉从未要求自己一同早起,回想起来沈棠有丢丢的小愧疚。
“小姐,怎么您今日有些无精打采的?”金粿狐疑的盯着沈棠,总觉得自家小姐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病恹恹的。
沈棠摇了摇头,洗漱完毕用布巾擦拭了脸,想了想道:“待会去姜璃表姐那吧,听说她过几日就要出发去莱阳了。”
金粿心想既然小姐不远多提,她也就不过多追问了。
再去姜璃的院子路上,沈棠碰见同去的何氏,索性结伴一起同往。
何氏见沈棠有些心不在焉,遂问:“弟妹,昨晚是没休息好,还是有什么心事?”
沈棠看了何氏一眼,期期艾艾的开口:“大嫂,那个,你每日都会早起送大哥去当值吗。”
何氏一愣,若有所思的睨着沈棠,见她眼底一片赤诚中隐约有期待,当下了然。
温然一笑道:“夫君体恤我,未曾让我每日都特意早起,不过我坚持一月有十日早起侍奉他洗漱穿戴。”
“这样啊。”沈棠摸了摸下巴,觉得她做不到日日早起,但也可效仿何氏每一周一次早起。
姜璃在准备去莱阳的行囊,拉着沈棠说了许多话,末了还祝福陆景沉与沈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了这话,沈棠登时面红耳赤,心中也隐约期待着。如若是她和陆景沉的孩子,唔,会不会继承陆景沉的优良基因呢。
不过此话说来尚早,毕竟陆景沉现在还未同她圆房,还是暂且后搁叭。
出了姜璃的院子,陆夫人派人请沈棠与何氏又去长宁院。
沈棠发现自己与陆夫人独处还是有些胆怯的,陆夫人是标准的世家夫人,一举一动间都讲究规矩,恪守礼仪。就连现在端起茶盅喝茶的动作也是十分优雅。
沈棠垂首抠着自己袖子上的花纹,陆夫人这里的气氛总是很严肃。她忽然好想回自己的听枫院呀,自由自在的不受约束。
殊不知陆夫人眼角余光瞟了沈棠好几眼,见她又是百无聊赖的盯着鞋尖,又是看着自己的衣袖。陆夫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合心意,再瞅瞅一旁乖巧懂事的何氏,想起老夫人那席话。
想要同景沉修复母子关系,也善待沈棠,与她心平气和的相处。
陆夫人想了想,搁下茶盅,清了清嗓子,“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