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身子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祁治心头一惊,立马伸手扶住了他。
“老爷,我看您也累了,有啥事要不明天再说吧。”祁治提醒道。
可县太爷却摇头道:“不、不行……嗝~我、我已经答应他了,今天这事,我得问、问个清楚!”
说着,挪了挪屁股,重又坐直了身子。
“祁治啊!”县太爷终于喊出了祁治的名字,手却紧抓着他的手腕,“你、你可知那古董店的老板跟我是什么交情?他家夫人跟、跟我夫人那可是堂姊妹!我听说今天你家来人了是吗?还打碎了他们家的一件古董,你竟然还威胁他们?”
县太爷的话刚说完,祁治就哀嚎一声:“老爷,小的真的是冤枉啊!我那哪里是威胁他们呀!老爷您也知道我这人啥都好就是太正直了,见着不平的事就想管一管。”
见县太爷听着,祁治眼珠一转,叹道:“老爷是不知道,那家店已经不止一次的摔碎东西了,而且每次摔碎了都要讹诈一笔,这事我是打算先调查清楚再跟老爷说的,没想到老爷跟那古董店的老板竟然是这种关系……”
“你说什么?”县太爷似是有了些精神,“他们讹诈?”
“对呀!有人跟我说,那间古董店经常弄出这事来,摆一件赝品在门前放着,只要有人从那旁边过,那赝品就会不碰自倒,倒下后就要讹诈别人一笔,这摆明了就是抢劫嘛!”说着,祁治朝县太爷扫了眼,见他似是不大高兴,便忙说道,“不过这事我还没调查清楚呢,既然老爷跟这古董店的老板有这么深的交情,那要不我就不再查下去了?”
“还查什么查!”县太爷厉声喝道,“他今天可是清楚的跟我说了,是你家孩子打碎了他店里的古董,你又威胁他店里的伙计,他才来找我的!”
听了这话,祁治忍不住直撇嘴,面上却仍旧恭敬:“老爷,这话您信吗?依我这性子,就算是天皇老子犯了错我也得给他抓起来,更何况是自己家人?如果我家孩子真的打碎了他店里的东西,不用老爷您说,我亲自把他押过来!”
见他说的斩钉截铁,再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祁治的为人,县太爷微点了点头。
祁治立马趁热打铁:“老爷,说句不好听的,那老板今天请您吃饭其实就是恶人先告状啊!老爷您这么聪敏过人,一定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果然,话音刚落,县太爷就扬声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了!”
眼睛微微闪了下,又拍了下桌子:“可我那夫人现在非让我给他主持公道,我不得……”
“老爷,”祁治打断了县太爷的话,低声提醒道,“我记得好像有消息说钦差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走动调查,说不定啥时候就走到咱这了呢!要是被钦差大人知道咱们县城有这样的黑店,老爷还这般维护着,恐怕会引起钦差大人的不满吧?要是他再把这事告诉皇上,那大人的官位……”
祁治并未把话说完,眼神一直在观察着县太爷。
只见县太爷神色微滞,显然是没想到这事上去。
“这……这钦差大人应该不会到咱们这小县城来吧?”县太爷支支吾吾的问了句。
“那也不一定呀!”祁治摇了摇头,“我听说这钦差大人就喜欢去些小地方,专门调查各个地方的官员是否有徇私枉法,中饱私囊……”
“我可没有中饱私囊!”县太爷立马否认,接着又怂道,“可这事咱都不说的话,不是就……”
县太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治打断:“老爷,这事咱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呀!我刚不是说了嘛,那家店是黑店的事不是我说的,也是别人告诉我的,他们用同样的方法讹了不少人呢。”
接着又表明了立场:“虽然我家里人也被讹诈过,可我还是会站在老爷这边的呀,钦差大人来了,我肯定啥都不说。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咱管得了自己的嘴,管不了百姓们的悠悠众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