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庭听完,脸瞬间僵了下来,她有些尴尬的朝颜染望去,见她依旧面上带笑,只是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这位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大姐今日身体有恙,在府里修养呢。”
“哦,哦,是吗,那便是我认错人了罢。”
对方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一脸的尴尬。为了圆场,不得不笑着继续攀谈道:“那请问小姐是?”
“她是颜家的幺女。”
听到张若庭的解释,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果这样,那不就是曾经孟家的孩子,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郡主。
在颜府内,没人当颜染是郡主这回事。一来这算是在家中,二来也是因为她这些年着实不受宠。
但是外面的人却是将礼节与名声看的颇为重要的,当她们听见颜染是襄城郡主时,便要行礼,但是下一秒便被对方扶了起来。
“此处是在外头,又不是在宫里,在坐的各位都是染儿的长辈。您行这大礼,小女着实受不起。”
此番话说的诚诚恳恳,倒是让人多刮目相看几分。
曾经梁氏为了诋毁颜染,有在市井中放出过不好的留言。说她像个山野村夫一般,不懂闺阁礼仪,十分的粗鄙。现下看来,耳听终究为虚,还是眼见为实。
如今的颜染举手投足间都颇有孟鸢当年的感觉,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什么场面没去过。
前世的自己是脓包了些,但如今却是不同。重活一世,许多事情还是学的聪明了许多。
席间,她妙语连珠,逗得一群人十分欢快,这令张若庭十分惊讶。在颜府的她从来都是默默无闻,没有什么事情从不与她们亲近。
当然了,她也知道,家中那几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自然也不是颜染的错处。
这时,方才邻座那个将她认错的女子笑道:“颜夫人真是好运气,府上竟然有如此一朵解语花,定是十分的贴心罢。”
张若庭听后笑道:“自然,染儿最是明事理的。”
此话一语双关,既抬高了颜染,也不动声色的说出了内情。其实那个风靡都城的颜家大小姐,其实并没有外头传的那般十全十美。众人听后,心中便也了然。与颜染也随之谈的更欢了。
酒足饭饱后,她起身告退了接下来的茶局。这些人便是这样,一旦聊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颜染深知自己呆太久与她而言并无益处,借着消食之名,退了出来。
路过许愿树时,枝干上的红绸带已经积了许多,漫天飞舞着,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她走过去,见有一个老婆婆在卖挂在那上面的绸带,于是也让流苏买了一根,去旁边写了。
她们二人站的远,看不真切颜染写的是什么。待她落笔后,便想着要去帮忙挂,顺便一睹自家小姐的心愿,却被颜染一把拦住了。
“我自己来。”
“好吧好吧。”
流苏无奈的退了下来,但还是不放心一般,冲她那边唤道:“小姐,小心些。”
颜染踩着脚底下的石块,右手扶着粗壮的树干,小心翼翼的绑好绸带,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继续散步的路上,流苏一脸狡黠的问道:“小姐,你许了什么愿?”
颜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卖关子道:“你不知道吗,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
听了这句话,流苏丧气的垂了垂脑袋,“好吧,不说就不说。”
颜染此时的思绪回到了刚才的情景她仿佛看见自己落笔时一脸笑意的神情。
愿以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信女颜染。
蓦然回首时希望有美好回忆的岁月,情深之人可以一起白头。这里,寄予了她和君夜析全部的愿望。
傍晚回了颜府,她已经是十分的劳累了。
因为昨晚睡的有些晚,且今晨又起的尚早,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此刻是瘫在软榻上不想动了。
忽然,她摸到垫子上有一个硬质触感的东西,便拿了出来。
是君夜析给她的同心结。今早实在是太匆忙了,还来不及放好便出去了。如今看到此物,心上又是一阵甜蜜。
这算是君夜析给自己的盟约吗,恩爱情深,永结同心。
可以这样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