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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像老战友一样(1 / 2)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鲁子敬为了让姜小柔少折腾就没让她回杭州,带着鲁越去上海看她。鲁越很兴奋,在高铁上叽叽喳喳一刻不停。鲁子敬有些心绪不宁,老爸晚期、老婆二胎、项目悬而未决,让他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

公司给姜小柔安排的是一个精装二居室,合住的姑娘周末回昆山家里了。鲁越脱了鞋爬到**,大喊大叫,活蹦乱跳,说妈妈你的床好软好舒服。姜小柔把面谈的事情跟鲁子敬一说:“应该不用出国了,暂时留在总部。”

鲁子敬:“最好是能回杭州,产检什么都方便。下周又要去了。”

姜小柔:“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鲁子敬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不要,最好在三个月内拿掉;也明白她的苦衷,如果留下孩子,对她的事业会是重大打击,不能出国继续哥伦比亚项目只是其一,至少几年内,她不再会有独当一面、升职加薪的机会。“能调回杭州吗?”

姜小柔:“不是我想调就能调的,除非——”

除非辞职。鲁子敬沉默了。辞职损失的是收入,不辞职就得旅途劳顿折腾身体。人到中年,虽无贷款,可要为两个孩子的将来准备,任何决定都不易。

鲁子敬:“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看小家伙愿不愿意留在我们家。”

姜小柔自然听出鲁子敬话语中的逃避来。可她又能怎样?真的狠下心来去拿掉吗?她自问做不到。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他。

两人决定暂时放下烦恼,一家三口来到黄浦江边,高高兴兴的吃大餐、逛夜景,看江上的大船,直到鲁越累到趴在鲁子敬肩膀上睡着。

周六傍晚,鲁子敬带鲁越回杭州,周日要去陪鲁振国。

鲁子敬和鲁振国来到拱宸桥边,在桥西直街散步。

“你小时候这里都是平房仓库,跟新河坝差不多,现在是不一样了。”来到外边,一路看过去,拱宸书院、伞博物馆、刀剪剑博物馆、扇博物馆,还有老的厂房和弄堂改造的院子餐厅,鲁振国的情绪明显好转。

鲁子敬:“我记得小时候你们说起拱宸桥就跟要出远门一样,其实也没多远。前面是张大仙庙,是个道观,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转过石屏风,走进张大仙庙。墙壁上刻着张胜贵悬壶济世、帮助乡亲的事迹,最后是坐在拱宸桥上看到有妇人坠河,就跳下去救人,妇获救而大仙沉溺,被路过的雄鹰拽起,已然尸解飞升。光绪年间敕封“张大真人”,并在结庐处建庙,香火不绝。

“原来的庙不在这里。”鲁振国像是想起什么,“应该是在桥东,我小时候还来过。这里原来是另外一个道观,叫三官庙。”

鲁子敬:“跟三官弄那个三官庙一样的?”

鲁振国:“都是道观,应该差不多,天官地官水官。对面二院那边好像还有几幢老楼留下来。”

两人在观里转了转,请了柱香拜了拜张大仙神像。鲁子敬自然是祈求鲁振国病情稳定(他已不奢望能治愈,能带病生存下去就好)、姜小柔母子康健。

从张大仙庙出来,踏上拱宸桥。河风徐徐,春光和煦。父子俩在桥上停下,面朝运河。桥下是趴在石墩上的镇河神兽趴蝮。“几年前有条船经过,把神兽撞进水里,连桥墩都撞歪了,总算重新修好了。”

鲁振国:“拱宸桥是明朝修的,能留下来不容易。老底子造的东西多少结实,四百年了还能走。你让现在造一座桥试试,别说四十年了,五年不出问题就谢天谢地。”

鲁子敬:“那边是轮船码头,水上公交巴士,三块钱一趟,从这里坐到武林门。”

鲁振国:“走,去坐一趟。”

来到码头一问,才知道上一班刚刚走不久,下一班差不多要等一个小时,就回到运河广场,去大运河博物馆逛了逛。鲁子敬买了两杯热饮回来。鲁振国接过,喝了口,看着拱墅区政府大院说:“老的张大仙庙应该就在那边,拆掉了。”

坐了一会儿,两人走到二院。鲁子敬问了问老楼所在,就带鲁振国一路找过去,很快就看到一幢红色的二层民国风格小楼。小楼前的草地里立着两大一小三块碑,左边碑上刻着“大运河洋关旧址”,右边石碑上刻着“杭州关税务司署旧址”,两块碑之间有个矮小的石柱,从上往下刻着繁体“海关”二字。光绪二十二年十月一日,位于拱宸桥东的杭州海关、通商场、日租界同时启用。抗战期间这里还是日本驻杭宪兵队驻地。在不远处的另一幢红楼前,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侵华日军在拱宸桥缴械地”及缴械投降经过。

从二院出来,鲁振国有些累了。鲁子敬带他去运河上街吃了点东西,再慢悠悠的走回码头,正好看到水上巴士停过来。两人买票上船,鲁子敬让鲁振国坐靠窗的位子。船身一震,缓缓启动,劈波斩浪,掉头向南。

鲁振国拉开船窗,任由河风拂面,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