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女医,我家公子如何了?”
洛幼薇伸手指了指,清风顺着手指看过去,然后当即快步走去,“公子,怎么坐地上了?感觉好些了嘛?那里可还难受?”
“越发像个老婆子了,把我扶上去吧。”
语气淡淡,却很温柔,跟夜王的阴冷冰寒完全不一样。
重新上了轮椅,盖好毯子,饶是一晚上只是坐着,略略有些狼狈,可这闲王还是有着淡淡的气质,就像是一株兰花一样,总是有它独特的韵味。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呢?”
来到客栈外分开处,闲王看向洛幼薇,轻轻地开口。
“啊?我,小女洛幼薇,参见闲王。”
听见这话,见到这礼,闲王神色有些微变,“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
洛幼薇笑了笑,没有应答。
“你要去宫里上课吗?不介意的话,就跟本王一起吧。”
既然已经亮出了身份,闲王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这……”
洛幼薇还想着先回府里给爹爹和娘亲说一声呢,自己又一晚没回去,怕是她们又要着急坏了。
“是,是本王失礼了,你怎么会愿意跟我这样一个丢脸的家伙一起走呢。”
闲王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眼眸间的神色颇有些自暴自弃。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幼薇赶紧开口解释,毕竟这种让人家误会你嫌弃他感受实在不好。
“既如此,那就走吧,本王的轿子也很少坐过别人了。”
他这话说的伤感,洛幼薇赶紧岔开了话题,而此时闲王的马车刚好来到,于是便一起上了马车。
“你下去吧。”
闲王对清风开口吩咐道,清风有些犹豫,“王爷,你离不开人,还是奴才……”
“洛女医在这儿,你放心不下吗?”
简单一问,清风当即哑然,拜托了洛幼薇几句,赶紧就钻到轿子外面去了。
“本王要死了,可从来都没出过宫,昨天是第一次。”
半晌过后,闲王颇有些伤感地来了这样一句,神色暗淡,面容上全是心酸。
洛幼薇努力转着大眼睛,之前也从没跟他相处过,也不知道这人的恶脾气秉性,但目前来看,这身体的异样肯定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所以他言语之间才会如此脆弱敏感。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稍微有点刺激,像是立刻就要碎了一样。
“宫里…其实也还可以。”
憋了半天,洛幼薇来了这样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哦?是吗?洛女医的想法竟然跟大家都一样。”
他的语气中暗暗含着失望,“本王在宫中待了十五年,就连宫里有几只麻雀,本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王实在是厌啊,倦啊,所以昨天就不顾一切出了宫来。”
“宫外可真好啊,全都是没见过没听过的,好多好多的人,那是活着的味道。”
洛幼薇见他说的颓然,想要开口劝解几句,他却仍自开口道:“可是一场风吹过来,本王一咳嗽,这腹中便绞痛不已。洛女医,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不带药吗?”
他的神色有些凄然,痛苦中也带着一丝丝解脱,洛幼薇听到这话,当即就明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你要自杀?”
“是,本王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洛女医,或许你昨晚就不该救我。”
嘴角凄楚一笑,就像是一个精致好看的娃娃强扯出来的笑容,让人见了不禁心中有些难受。
心中稍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利刃的光闪过,洛幼薇心惊不已,眼看着那刀就要直直地插入他自己的肚子了,洛幼薇当即就要上前阻止。
可她小小孩童,又岂是他的对手,闲王轻轻一推,洛幼薇当即就倒在了马车中,然后眼睁睁地见那把刀刺入他自己的肚子。
“不要!”
洛幼薇大声的喊着,此时那兔子也是在此千钧一发的重要时刻,当即跳到他身体上,用力地朝他的右手咬了下去。
只因为他吃痛,右手一松,这把刀才没有全部没入他的肚子,但也是鲜血淋淋,好不恐怖。
“王爷!王爷,您这是何苦啊!”
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却是清风,他赶紧跳了进来,紧紧地捂住血流出来的地方,然后赶紧大声嚷道:“快快,进宫找御医,快!”
洛幼薇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紧紧盯着闲王那张瓷娃娃似的脸。
只见他嘴角释然一笑,像是解脱了一样,然后头一歪,当即就靠在了清风的肩膀,那鲜红的血缓缓地从他的嘴角渗出,就像是一件极其精致的艺术品有了裂痕,让人不禁感到好生惋惜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