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不轻不重敲在众人的心上,下座的陈王康王等忍不住对了个眼神。
秦濯拱手上前,“惠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惠妃冷笑,“本宫有无乱说,想来大家心里都有所判断,这些日子,皇上拒绝所有人探望,唯独一人例外,谁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祝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惠妃娘娘,这半个月来,确实都是皇上亲口下的圣命啊。”
舞阳公主亦忍不住了,“谁知道呢,每次都只是传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假传圣命?”
祝吉头猛磕在地上,“冤枉啊公主,您就是给奴才借奴才一千八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行那等大逆之事。”
舞阳公主正欲反驳,贤王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够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如今父皇危在旦夕,还不如先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快些醒过来。”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贤王有什么好办法?”惠妃终于是红了眼眶。
平帝病危,说她心里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平帝足足给了她二十多年的恩宠。
如今见他意识全无躺在龙**,惠妃一颗心揪痛。
“大皇兄有什么好建议?”康王心存盼望地望着秦池。
平帝若是去了,太子这隔房的堂兄弟一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就会将他们打发到山旮旯的地方,若是父皇醒来,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呢。
虽然他也知道这机会渺茫,但好歹有点盼望,说不定……
说不定惠妃说得对呢,狠心不肯相见,或许不是父皇的本意呢?
照这么推下去,那岂不是连就藩也未必是父皇的意思?甚至让太子监国……
康王强令自己别往下想,但心却控制不住往下想。
他下意识看了下身旁的皇兄陈王。
却见陈王亦是神色不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陈王不是没察觉康王打量自己的目光,他只当一无所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落在在场众人身上。
梁皇后、惠妃、贤王、太子、太子妃……最后落在龙榻上人事不知的平帝身上。
眼看父皇撑不住了,有些人也坐不住了。
陈王睫压着眼,默然无声。
梁皇后眷恋地握着平帝的手,哽咽着声说道:“池儿,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可能是个笨办法,但事到如今,大概也只剩这唯一的法子了。”儿臣想为父皇办一场祈福大会。”
“祈福?”
众人一顿,神色各异。
秦池点点头,“是啊,既然药石无灵,只能祈求上天降福,保佑父皇早日苏醒,逢凶化吉,古来也有不少祈福灵验的记载。”
梁皇后沉吟,“尽人事、听天命,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太子觉得呢?”
姜杳眼波微动。
她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母子俩祈福之事大做文章,偏偏他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以平帝的病,秦渊若是拒绝,只会惹上更大的非议。
于是,她听见秦渊平静地道:“既然皇婶也觉得可行,便照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