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愿张口欲辩,秦涧却还没有说完,连珠炮般,“秦渊摆明了要本王拿出个交代,本王上哪找交代?本王还能亲自拉秦涧下水不成?”
他是想借别人的嘴,不想破坏自己光风霁月的端方贤王形象。
“本王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本来是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如此一来,反而让自己落入这进退维谷的局面!”秦池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当日定计时他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如今出了差错,便成了她一人之过了。
柳知愿心中鄙夷,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先认了错,“是妾之过,是妾错算,妾也是没料到咱们出动了那么多死士,居然连秦渊半根头发也没伤到。
若秦渊死了伤了,就算担上嫌疑,王爷也是不亏的,如今却……”
秦池脸沉如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培养一个死士并不容易,需要砸入人力金钱无数。
这一次他足足出动了三十八人,就是为一击即中,没想到居然连秦渊的衣角都没摸到。
这才是他最气的。
见秦池的注意力被转移,柳知愿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又道:“这次的事虽则失败,但王爷也不必丧气,这本就不是易行之事,一时输赢算不得什么,谁赢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道理秦池当然知道,只是想到眼;柳知愿手帕轻点着额角的血色,唇瓣勾着,“朝中局势如此,三王之中,任何一个出了事,其他二人都会被猜疑。
王爷如今面对的猜疑,也不过是迟早必然要应对的而已,‘清者自清’,王爷就咬死了自己是被陷害,秦渊又能耐王爷如何?
至于秦涧那,王爷怎知秦渊便不怀疑秦涧?比起王爷,秦涧可有更强的杀人动机不是吗?”
她说着停了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沾满血色的罗帕,目光冰冷,“再有,秦涧对姜杳死心不息,焉知秦渊不想趁机除了他?”
秦池沉吟良久。
柳知愿所言也不无道理。
事已至此,自己再燥闷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虽则计划有变,也未必不能殊途同归。
至于其他,且再徐徐图之。
秦池重吸了几口气,抬眸看着柳知愿,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似笑非笑,“真没想到本王的爱妃貌美,还是为女中诸葛,还懂谋略。”
柳知愿哼声,“妾那还有什么美貌,都被王爷打破相了。”
她指着额角的伤,眼波一横,哀怨指控。
美人一颦一笑皆为美,便是含嗔,也是美的。
秦池心疼地看着柳知愿伤了的额,“是本王不是。爱妃放心,有本王在,绝对不会叫你面容有损半分。”
说着,他唤来一名心腹,让人将太医院最精此方的太医叫来。
柳知愿总算安心。
她可真不想破相,她还得靠着这皮相笼住秦池呢。
秦池看似情深,实则凉薄,对自己仅有的喜欢,大多源自这完美无暇的皮相,她可不敢伤损半分。
在等太医来的时间,柳知愿问秦池,“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秦池不答反问,“爱妃有建议?”
柳知愿手指勾了勾,示意秦池附耳过来。
秦池眼眉一挑,头颅一低,侧耳靠过去。
柳知愿贴近,红唇一张一翕,浅声轻慢说着什么。
秦池闻言眼波动了动,若有所思。